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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棋阔放下帘子:“闻逸是你的人吧?”

太子疑惑道:“为何这么问?”

江棋阔漫不经心道:“我看见他的马车了,就在不远处,不是很扎眼,碰巧我有些印象。”

太子略显惊讶:“他怎么会来江王府?”

江棋阔没回太子的话,而是掀开车帘子问了夜白一句:“在宫门外我们将御史大夫掳来的时候,有人看着了吗?有没有马车跟着到了江王府?”

夜白的视线正盯着那辆马车:“有,殿下也发现了?”

江棋阔退回马车内,无奈地摊了摊手:“闻逸现在的内心应该很复杂,他在马车里可能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为什么我的主子会跟着敌对出双入对。”

太子:“……夜白,去给那辆马车里的人传个信,约他去郊外见个面。”

两辆马车先后出了城。

闻逸自己一个人到了约定好的亭子赴约,到了两人面前,先给两人行了礼:“参见太子殿下,六皇子殿下。”

太子殿下免了他的礼,江棋阔没有说话。

“闻大人今日从哪里跟上了我们的马车?”

闻逸有点讶异于太子当着六皇子的面这么开门见山,

“臣……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见他有所顾虑,太子只好更加开门见山:“六皇子是自己人,有机会我再跟你细说,你不用有所顾虑。”

闻逸更加不敢相信,但是这话是从太子嘴里说出来的,太子殿下的话都不能信了的话那还能相信谁。

“太子殿下……这……”

江棋阔不耐烦了:“不信?你家那个账本就是我找人换的,钟文清是我的人,这下你信不信?”

闻逸:“……”

当时他就想过,如果不是因为钟文清的身份,他早就怀疑钟文清了!因为当时就只有钟文清有条件更换账本还神不知鬼不觉。

既如此,疑虑被打消了,闻逸也就直说了。

“我看到太子的手下把钟大人挟持上了马车……所以,我才跟了一路,发现你们一起进了江王府。”

江棋阔挑眉,事情跟他们想的好像不一样,

“所以,你跟过来是担心钟大人?”

闻逸不是很干脆地点了下头:“而且我没看见他从府上出来,两位殿下,你们为什么挟持钟大人到江王府?”

江棋阔捏了捏太阳穴:“你不怀疑自己主子跟我在一起,反倒担心起钟大人?”

闻逸:“……钟大人耿直无私,我担心有人对他图谋不轨。”

江棋阔:“呵,那你怎么不进府去救他?”

太子连忙打圆场:“好了淮意,闻大人没有恶意。闻大人不必担心,你可能不知道,钟府是江王府刚逝去的王妃的娘家,钟大人是将军的舅舅,江王府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啊?还有这事?一直以来也没听他说起过。”

两人将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闻逸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也彻底放了心。

“是臣狭隘了,六皇子的事情我不多问,我会保守秘密,以后行事会万分小心。”

太子:“劳烦闻大人多费心。”

闻逸走了之后,江棋阔看着他离去的神情如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嘶……闻侍郎是不是也没娶妻?上回钟文清去搜他的府邸,没看见他另外的家人。”

太子一回想:“倒是从未听说过闻大人的私事。”

江棋阔神情十分狡猾:“钟宴也一辈子未娶妻。”

太子:“……”

虽然不想承认江棋阔天马行空的想法,但就今日的事情看,这两人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回去吗?”太子问道。

“不,”江棋阔立马拒绝:“难得清静,何必着急回去。”

“这里无酒无茶,景色也一般,何必留下。”

江棋阔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四周空旷一片,黄土看不到边,行人都没有一个。

但是他却像是十分满意一般:“我人生当中最美的景色,就是你。你在身边的时候,我通常看不到其他。”

太子:“……”

江淮意说起情话来,一百个江淮疏也抵挡不住。

“江淮疏,你还记得将军教你的那套枪法吗?”

“……不记得了。”江淮意总是惦记那套枪法。

太子总是拒绝他,江淮意也不在意,他也不信。

“从父皇寿辰那日,我就在想,你若是舞起剑来,肯定也很好看,大安最美的舞姬也比不上你。”

“不过不要紧,”他话锋一转:“我舞给你看也一样。”

江棋阔抽出环在腰间的软剑,剑刃泛着漂亮的银光,他出剑随手挑了一朵粉色野花在剑刃上,然后飞身到平地上。

野花悬空又簌簌落下,被他一个挑逗再次往上飞去。他在宽阔的天地间柔情十足地舞着剑,台上只有江淮疏一个看客。

这是只有江淮疏才有资格看的剑舞。

他的头发和衣摆在空中甩出好看的弧度,那个浑身都是刺的人在此刻是足够温柔的。

江棋阔伸手捻住那朵野花,利落地收回了剑,他拿着花缓缓向太子走近,在理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将那朵花簪在了太子胸前。

“江淮疏,我不后悔,你不用总是对我有所愧疚,也总对我有所保留。等我看着你登上帝位,我就骑着你送我的马,从这里离开,这里是将士出征的必经之路,我不会再回到京城。江淮疏,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

江淮疏总是被他打动,江淮意太过真诚,他的爱赤裸裸,没有一丝杂质。

当年他就像溺水的猫,江淮疏一次又一次把他拉出泥潭,江淮意濒临窒息的时候,江淮疏就是他重新活过来的动力。

他是人人喊打的野种,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个罪魁祸首都打心里嫌弃他,只有江淮疏把他捧在心尖上。

江淮疏怕他饿,怕他被打,怕他死掉。

两个人苦苦熬了这么多年,江淮疏已经成长到可以保护很多很多人了,但是他还是不知道怎么保住他们这段禁忌之情,越长大,就越是发现死局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