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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容知棠一百万个想遁逃,但是老王爷的步伐并未停滞,他蹬了一脚马肚子,牵着缰绳朝这边走来。

等他走近,建安皇帝问他:“你进一趟林子,就逮了一溜兔子出来?”

老王爷利索下了马,提起挂在马背上那一溜兔子,走到容知棠面前,把那圈兔子放到容知棠脚下:“境安不是喜欢养兔子吗?我给他逮的。”

容知棠如触电般缩了一下脚,面对脚下这批灰的白的兔子,他有点手足无措,但是此刻他不知道向谁求助。

太子看出了他老师的局促,连忙说道:“皇叔,这也太多了吧?而且听说兔子繁殖相当快,老师若都养了,那老太傅的后院要变成养殖场啦。”

老王爷:“所以我逮的全是雄兔子啊!”

容知棠:“……”

太子:“……”

皇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老东西……”

不敢驳了老王爷的面子,容境安没有拒绝,老王爷叫人拿笼子过来,把兔子全部解了,通通丢到笼子里去。

等到老王爷坐下,太子回头看了一眼夜白,夜白俯身,只听见太子在他耳边说道:“晚上你偷偷把笼子打开,把兔子全放出来。”

夜白:“……”

没有比这更离谱的命令了。

老王爷进了一趟林子,只花了半个时辰逮了十几只雄兔子就出来了。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皇上身边陪他喝喝茶,下下棋。

过了半日,世家子弟们陆续出来了,他们马背上有各种各样的猎物,但是他们都很默契地避开了兔子。

已经下午了,世家子们开始生火架锅,但是太子却心不在焉地盯着林子出口,江棋阔还没有出来。

李太尉的两个儿子也回来了,他问他两个儿子:“不是叫你们跟着六皇子吗?怎么你们先回来了?”

李程不服气地说道:“六皇子一早就把我们给甩开了,还说我们累赘,他那匹马这么野,我们也不敢追啊。”

李亮也附和道:“是啊爹,六皇子不用我们跟着。”

李太尉恨铁不成钢:“哎呀!这天色眼看就暗了下来,六皇子还没出来,他要出点什么问题,谁能付得起责任!”

江棋阔打发掉李太尉的那两个废物儿子,自己骑着马在林子里穿梭,他的马黝黑发亮,毛色顺滑,眼神凌厉,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他想给那位猎一张上等的毛皮,但是他遇见的不是野猪就是兔子。他晃悠了半日,终于看见一只白色的狐狸在觅食,江棋阔小心让马停下,从背后的箭筒里抽了一支箭,拉弓瞄准,“咻”的一声箭离了弦。

像是预感到了危险,小狐狸转头一跃,箭堪堪擦中它的脖子。江棋阔利落跃下马去追狐狸,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哗啦一声掉入了一个坑里。

小狐狸也掉了进来,江棋阔艰难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伸手抓住小狐狸,想飞身上去。

但是他视线不小心扫到了一些东西。

他蹲下身,用手扫了扫泥土,一个圆圆的头盖骨露了出来。他继续用手扫周围的泥土,越来越多的白骨露了出来。江棋阔这才意识到,自己掉入了尸坑里。

深山老林里发现一个尸坑,不知道有多人死在里面。江棋阔拍了拍手上的泥,拎着小狐狸飞身上去。他牵过马,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骑马出了林子。

他出林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太子看见他出来才松了一口气。李太尉连忙上去嘘寒问暖地:“阔儿你可算出来了,你这一整天在林子里面都干什么了?也不让你两个表哥跟着。”

江棋阔伸手制止他的唠叨:“我有事情向父皇禀告。”

李太尉看着他严肃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棋阔没回他,径直走到皇帝面前,向皇帝行了礼;

“父皇,儿臣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尸坑,里面全是人的尸骨,具体数量不明。”

建安皇帝收敛了笑容,冷声问道:“在哪儿发现的?”

江棋阔:“儿臣出来的时候做了标记,位置不难找,是靠近山脚的地方。”

皇上本来轻松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沉重:“传钟文清,以及宫里所有的仵作。叫他们连夜赶到这里,明日天一亮,阔儿带着他们去哪个尸坑检查一下。”

入夜,江棋阔在营帐里看着小狐狸不知道如何处置,冥冥中好像是它带着江棋阔发现尸坑。它也只是受了轻伤,杀了的话多少有点可惜。

思量许久,他给小狐狸包扎了一下,然后抱着他偷偷朝太子的营帐去,夜白在角落正打开笼子,里面的兔子一窝蜂往外蹦,夜白转身就想逃,抬头猝不及防对上江棋阔那张脸。

江棋阔挑眉,夜白有口难言,最后冲六皇子抱了抱拳,一溜烟消失了。

江棋阔溜进太子的营帐,

“你们家夜白在外面干坏事被我撞上了。”

太子见他来了,收起桌上的地图。

“今日皇叔在林子里逮兔子你看见了吧?唉?你怀里抱了一团什么?”

江棋阔把怀里的小狐狸给他看:“我今日在林子里打的小狐狸,就是它带着我发现的尸坑,我本想着给你做一件皮草,现在却舍不得了。”

太子连忙抱过小狐狸:“何必恶意杀生,明日去林子里把他放了吧,上过药了?”

江棋阔嗯了一声,“刚才夜白放的那笼兔子就是那个不正经皇叔今日逮回来的?你叫夜白偷偷放的?”

太子忍俊不禁:“你是没看见,皇叔今日在林子里逮了一溜兔子,灰的白的,还专挑雄兔子逮,回来就往我老师脚下一扔,非要给他养。我老师吓得手足无措,但又不能驳了皇叔面子,为了不让我老师为难,我就只能叫夜白偷偷给放了。”

江棋阔噗嗤一笑:“老不正经,”随即他又神秘地冲太子挑了一下眉:“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老皇叔是不是过于赏识容境安了?”

“老师被赏识不是正常吗?”

江棋阔哼笑一声:“也就你看不出来,你连老皇叔都不如呢,人家都看出来了。”

太子:“……看出什么来了?”

江棋阔凑到他耳边悄悄说:“看出容境安跟咱皇兄的猫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