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要解决三月围猎的建设支出问题,建安皇帝手扶额头,不耐烦地问下面的官员怎么解决。
工部给出了一个数字,朝上霎时非常安静,老王爷这时却站了出来:“皇兄,今年的三月围猎,就由江王府承办吧,让户部喘口气,三月围猎过后,上半年就没有重大的活动了,到下半年秋猎,户部应该能恢复过来了。”
建安皇帝眯起眼睛再看了两眼老王爷,这个平日里不用上朝的人,今天出现在朝堂上,好像就为了这个时候,站出来承办三月围猎这个活动。
朝上的文武百官顿时松了口气,老王爷慷慨解囊,解决了眼前的危机。百官们只当老王爷家底丰厚,却不知老王爷只是心疼小辈们呕心沥血。
建安皇帝却不像百官们这么舒心,老王爷出口就是承办一个盛大的三月围猎,说明江王府财力雄厚。他不知老王爷多半的家底都补贴给南疆的儿子了,到底还是对江王府心存顾忌。
最后百官们也都不能幸免,从今年二月到今年九月,官员的俸禄全部减半。但是老王爷慷慨在前,官员们面对降俸禄一事,也无人敢出声。
只有容知棠心里在想,这个朝廷还有救,在户部亏空的情况下,皇帝宁愿得罪百官,降低百官的俸禄,也没有考虑加重百姓的赋税。
下朝之后容知棠回到府上,把朝堂上的事情跟老太傅说了。老太傅一声不吭进了书房,在书架上找了一通,最后拿着几幅画递给容知棠:“你把这几幅画偷偷交给老王爷,这是前朝五子画师的遗作,我跟他来往多年,最终也只留下了这几幅。五子画师的画听说市面上很值钱,应该可以帮老王爷解决部分问题。”
容知棠:“……”
哪里是解决部分问题,五子画师的遗作每一幅都价值连城,他这个父亲竟然就这么随便混放在书房里,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年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当时李太尉就是用两幅五子画师的画作,差点把堂堂刑部侍郎郭育成拉下马。不知道郭育成看到这几幅画,会是怎么心情。
为解决问题,容知棠也不关心他爹是否舍得变卖朋友的遗作,第二日下朝的时候他就找到刑部侍郎,说有事相商,约他到酒楼相见。
郭育成本就是太子的人,而容境安是太子的老师,虽年纪尚轻,但是学识渊博,目光长远,郭育成还是很乐意结交他的,所以下朝之后直奔相约的酒楼而去。
容知棠起身关上门,并请郭育成坐下,“听闻郭侍郎崇拜五子画师?”
郭育成一听,眼神马上亮了:“是是,容少傅有路子?”
容知棠递给他一幅画:“郭侍郎看看这幅如何?”
郭育成迫不及待地打开画轴仔细查看,看了两眼之后随即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容知棠“这是……这是五子大师的真迹啊!”
容知棠淡定喝一口茶:“是的,这是我父亲收藏多年的珍品。不过我必须跟郭侍郎坦白,这画不白送,郭侍郎报个价,我看看能不能出手。你也知道,我多年来补贴南疆战场,家底早已亏空,实在是不得已才变卖父亲好友的遗作。”
郭育成:“买! 我买!我给你这个数,”他向容知棠比划了一个数,“这个数比市场价还要高,这要是流入市场,我得心疼死!”
容知棠微微一笑:“成交。”
两人谈好后,容知棠拿起画就要离开,郭育成马上阻止他:“哎哟容少傅!我都答应要买了,你就把画给我吧,那钱也不是一两天能凑好给你的,最多是五天,我把钱送你府上,反悔我是孙子!”
容知棠今日可算见识到了,平日里只听外界传郭侍郎爱画如命,不曾想今日还能帮上大忙。出于对自己人的信任,容知棠最终还是把画给了他。
郭育成如获珍宝,小心捧着画作,贼溜溜地问容少傅:“你回去问问你父亲,当真只珍藏了一幅么?如果还有别的,容少傅日后还有需求的话,请直接来找我,记得千万来找我哦,钱什么的不成问题,我在京中也有些生意的。”
嚯?看不出来刑部侍郎还是个做生意好手,怪不得大方出价毫不心疼的。
“好说,那么,郭侍郎记得准时来送银子,我先行告退。”
容知棠一回到府上,他爹就凑过来,眼巴巴地问他:“怎么样?画卖出去了吗?能解决一点问题吗?”
容知棠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父亲:“……”
老太傅见他儿子一脸难以言表,顿时有点失落:“哦……帮不上忙啊?是不是现在卖不上价钱了?可能是我太长时间没有关注过啦,不过没关系,咱府上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回头你再拿去典当。”
容知棠:“……”
老太傅急了:“哎呀你说句话呀,你光看着我不说话,我心里没底。”
容知棠狡黠一笑,还是不说话,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老太傅:“……”
忐忑了五日,当老太傅以为没戏了的时候,郭侍郎来府上送钱了。
一箱又一箱的银子往老太傅府里搬,这架势吓得老太傅以为是郭侍郎要贿赂容知棠,连忙拦着他:“哎哎,郭侍郎,你这是何意?我们家境安为官多年,一身清白,你这是想干什么呀?”
郭侍郎一看见老太傅,俨然像看见菩萨在世,连忙抓着老太傅的手,激动地说:“老太傅啊,老太傅,您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平时如此低调,没想到啊……”
老太傅连忙甩掉他的手:“郭侍郎请自重,这被人看见了我就解释不清啦!你快把这些东西搬回去,快点!”
正当这两人鸡同鸭讲纠缠之际,容知棠出来了。
老太傅连忙拉过他:“儿呀,虽然咱们现在是有难处,但是你也没有必要做有损名誉的事情啊,有什么过不去的,爹想办法帮你,啊,你快叫他搬走。”
容知棠连忙安抚住他那躁动的爹:“爹,别紧张,你问问他为何来。”
老太傅回头凶狠问道 :“郭侍郎!你为何来?”
郭育成迷茫说道:“容少傅卖了我一幅画,我来送钱来了啊。您以为我为何来?”
老太傅疑惑地眯起双眼:“画?什么画值这么多银子?”
郭育成:“五子大师的真迹啊!”
老太傅:“什么?一幅就值这些了??”
郭育成:“啊!”
容知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