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死!”
副将胸口闷痛,他踉跄着站起来,一字一句重复:“她死了,都那么多天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你闭嘴!”
眼见谢迁暴怒,又要一掌劈过来,副将不躲不避,“将军,夫人舍命救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无法接受事实。”
谢迁的掌心顿住。
好好活着……
副将以为谢迁还会生气,可没想到他竟然勾唇笑了起来。
看着他的笑容,副将有些恍惚。
他从未见过谢迁这般笑过。
那笑容,美得空洞,美得寂寥。
明明在笑,可是,他却感觉到了谢迁此时痛得失去生机的悲怆,以及无声的悔恨绝望。
“我不该逼她发誓的,如果她不发誓,就不会出事……”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爱上她,是我太狂傲了……”
“她叫我忘了她,可我怎么忘得掉,我忘不掉……”
谢迁整个人犹如被抽取了全部的生命力,他颓败而无助的站着,眼角的泪一大颗一大颗的坠下,最后却疯魔般痴痴笑了起来,声音愈来愈大,凄厉阴森。
“桑榆,桑榆——”
谢迁双眼赤红犹如妖魔,满头黑发,犹如被月光漂染,一寸寸诡异的变白。
他望着河流,眼神恐怖偏执:“你说过要与我成婚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生你是我的人,就算死了,你也只能是我的……”
桑榆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才慢慢有点意识。
她浑身滚烫,难受得不行,忽然她感觉到额头上出现了一只有些冰凉粗糙的大手,轻轻触碰着她。
“怎么那么烫?”
那道声音很飘渺,听不清音色。
紧接着,桑榆便感觉到有一只手拉开了她的衣服,寒冷的空气碰触着她的肌肤。
她感觉很冷,但身上却滚烫。
两种温度交叠,她难受得皱眉。
直到感觉有水擦拭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才舒服许多。
昏昏沉沉间,她似乎被人扶了起来,那只温凉的手捏着她的下颌,似乎想要把什么东西灌进她的嘴里。
可她没有一点力气,根本张不开嘴。
对方停顿了会,似乎想到什么办法,忽然,她感觉唇上一软,不知什么撬开了她的嘴唇,有什么苦涩的东西缓缓流进嘴里,滑过喉咙……
反复几次后,她又睡了过去。
昏睡中,她感觉身后一直抵着一具温暖的身体,一只胳膊紧紧地抱着她。
如此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桑榆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
她有些费力的睁开双眼,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自己所在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简陋的木屋,家具残旧,不过却干净卫生,靠墙的木柜旁挂着一个酒葫芦,主人应该是个老人?
这个想法让桑榆有些炸裂,她垂眸看着身上的粗布衣服,所以是个老头给她换的?
桑榆想法还没定,余光忽然看见一双脚朝她走来。
她缓缓抬眸,在看到对方的脸时,神情忽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