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明明已经找到她了。
怕她逃跑，他还用千年玄铁炼制了锁链，可即便这样，还是留不住她……
他将桑榆紧紧的抱在怀里，压抑的哭声让旁边的楚临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从没有见过楚渊流泪。
就算之前那绝望难耐的两年，他也从未如此悲伤绝望过。
可是现在……
他觉得楚渊大抵是心如死灰了。
“小鱼……”楚渊绝望的喃喃着，忽然他发疯了一般狂笑，死死的抓住她的肩膀，“桑榆，你休想甩开我！”
他狠厉的拿起地上的剑，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心口刺了进去。
“五哥——”
楚临被吓得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奔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一直开朗乐观的人，在这一瞬间哭成了个傻子。
他看着楚渊心口处的剑，不知所措的想要去拔，又怕伤到他，只能惊慌的叫着太医们，让他们救救楚渊。
“你们救救五哥，救救我的五哥呀！”
“不用了！”楚渊看着床榻上的女孩，她轻阖着眼睛，仿佛只是睡了过去。
楚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楚临，没有她，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生不如死。”
“五哥……”
“我死以后，你就是皇帝……”他淡然的交代着遗言。
这万里江山，如果没有她，将毫无意义。
“不要，五哥，我不要当皇帝……”楚临握住他的手，泪流满面，“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啊！”
“楚临，五哥累了……”
从她第一次无缘无故在他眼前消失，从他丧失那段记忆，险些将黎月误认成她开始。
他就已经很累了。
哪怕黎月再像她，他也知道，她不是她。
因为黎月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这么多年，他之所以对黎月好，一半是因为她的脸，一般是因为在冷宫被人欺凌的那几年，黎月曾帮过他几次，哪怕她总是帮倒忙。
他不爱黎月，也从未许诺过她什么，他只是在她身上，寻找桑榆的影子。
怪他，怪他后来没有一眼认出她，怪他伤了她，她才会如此狠心离开。
“五哥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在我死后，把我和她葬在一起……”
他已经孤单那么久了，死了有她的陪伴，黄泉路上就不会寂寞了。
哪怕她从未爱过他，并不想要他的同行。
是的，他都知道。
这两年，哪怕他因为走火入魔总是陷入魔怔中，可他清醒的时间远比魔怔的时间更多。
她看他的眼神，有温柔，有怜惜，有愧疚，唯缺爱意。
她不爱他，一开始的爱也全然是装出来的。
她总是对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告诉他事实。
可他总会岔过去，他不敢听，他总试图用少时的记忆，或者装作疯魔来博取她的几分同情。
只要她不走，他可以一辈子都这样。
可，她还是走了。
她走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楚渊倒在女孩的旁边，他看着她的侧脸，任由身体里的血液流失。
胸口处传来的感觉，已经让他分不清，是身体的痛，还是心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