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县衙的韩大人看着天边那黑压压一片蝗虫大军过境,心里既惊骇但同时也忧心不已。
这么恐怖的蝗灾过境,韩大人也没经历过,此时亲眼所见,要不是那小姑娘说恐有大蝗灾,让大伙提前做准备。
不然亲眼看到这犹如世界末日般的恐怖景象,搁老百姓身上,怕是会以为“天子无道”,老天爷降罪来了?
直到前去查看情况的衙役冲着回来兴奋大喊:“报告大人,那大蝗虫真的一群接着一群往火堆里飞去啦!”
“那庄稼可有受损?”韩大人抓着衙役的手急着问。
“大人,刚开始没点起火堆时,前面小部分大蝗虫飞过地儿,稻穗叶子都不剩,啃食得干干净净,只剩跟杆儿。
“不过,等燃起火堆之后,蝗虫肆虐庄稼的情况就大大好转,受损情况不是很严重。”
衙役很是兴奋但也震惊,亲眼见到那一大片一大片大蝗虫成群结队奔赴火场,那场面可真够刺激的!
“好!好!好!真是天佑大景,天降福星啊哈哈哈!!”
韩大人闻言差点手舞足蹈,绕着书房走圈,神情亢奋。
“让人传话下去,让农民们多备点柴草,可别让这大蝗灾把咱们的庄稼都给祸祸没了。”
“是,大人。”
韩大人在书房走来走去,激动得想当浮一大白。
真真是幸好啊,要不是有那小姑娘,恐怕大景又有大部分的庄稼得完了!
该怎么感谢小姑娘呢!
韩大人心里琢磨着,想到明儿就是端阳节。
“来人,请师爷过来。”
“是,大人。”
师爷过来后,韩大人兴奋地简单说了一下,让师爷亲自去准备一份厚礼,让人送往徐家村去。
翌日,正是五月初五端阳节,徐家村此时很是平静,除了族学里的朗朗书声,绝大部分村民们都窝在家里打盹儿。
毕竟昨儿一晚都在田间地埂上看火捉蝗虫赶蝗虫,累了一宿。天将亮了看没有什么大蝗虫了才回来躺一下。
最重要的是,今儿晚上还得去给庄稼站岗呢!
所以,这个端阳节,过得极是平静。
不过徐海春家就不一样了。
因为没有种田,后山开荒出来的土地也是种着大豆,完全不担心会被蝗虫啃食。
所以上半夜帮着村民点火驱赶蝗虫之外,下半夜便回来睡觉了。
徐海春黎氏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看村里大伙都没那心力去整粽子什么的,黎氏便叫上喜儿一起包粽子,想着每家送上几个过节。
临近中午,陈五便驾着马车给送节礼过来了。
徐海春一顿忙活,给陈五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还没开动,县太爷和赵家货栈也派人送了节礼过来。
赵家货栈送节礼还说得通,毕竟每次节礼,赵首富就没少派人送节礼过来。
但是这县太爷在端阳节送极为丰厚的节礼过来,让徐海春黎氏很是纳闷。
县太爷这是?
不过明月说县太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让徐海春黎氏放心把节礼收下来就是了。
见明月如此说,便也不再多想了。
好在那大蝗虫后面就没有第一天那么大片大片地飞过来了,这一春的收成总算保住了。
待最后一估算,收成就比之前少了差不多两成,还算皆大欢喜。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明月在家要不种种蘑菇,给大伯陶掌柜再卖与他人;要不就去找萧彻一块儿认认字看看书。或者培育中温大曲,到镇上看看酿酒的情况。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就过了一年,又是一年夏日即将春收之时。
这日夜晚,像往常一样入睡的明月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喘气。
醒过来的明月听着外面的惊雷雨声,心里不由得有些心慌。
再想到梦里梦到九八年那场百年难遇的全流域特大洪水,顿时心一阵阵恐慌。
明月是那场重大灾难的亲历者,若不是人民子弟兵及时搜救,明月一家子可能都不能得交代在那场滔天洪水中了!
更别说数以万计倒塌的房屋、被洪水淹没的庄稼了!
想到连日来都下着雨,且雨势越下越大,明月回想九八年那场洪涝前,雨也是越下越大,最后连续下着特大暴雨,把各大江流水域一下子抬高,淹没了许多村庄和田野。
“轰隆隆”,又一道惊雷闪过,莫不是在警示什么?
敢想敢干的明月这时也不敢多耽搁了,想到暗中盯梢的“小黑人”。
敲了敲床板:“有人在吗?”
一阵寂静,只有惊雷风雨声。
“难道睡着了?还是县太爷把人叫回去了?”明月有些心急,喃喃自语。
“……在。”
外边贴着墙躲雨的衙役一脸懵逼,但也极为好奇,怎么这小姑娘大半夜的有找人唠嗑的爱好?以前怎么没发现。
猝不及防的回应吓了明月一小跳。
不过此时也不是无语的时候。
“快,通知县太爷发公告,让农民们赶紧把庄稼收回来,要不然洪涝来了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