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县里购买豆皮的人群中,便有县里各大富人家的下人,包括南阳首富——赵家。
话说那赵家三世而居南阳,祖上出过小官,略有薄财。
趁战乱价贱大举购进良田。等时局好了,眼看子孙辈多次不第,都不是考举的料,却对经商饶有兴趣,便想开了。
高价卖了一部分良田后,所得银两便用来买铺子经商。
发展至今,逐渐成长为一个大商号——赵家货栈,经营着各地各种各样的新奇货物。
是大景南边首屈一指的商行。
现任家主赵青阳如今四十出头,年富力强,也是经商的好手。
管理着的赵家货栈名下十几个分号,遍布大景南边十几个县镇。如今正有意往大景北方扩张。
当晚,赵家主吃晚膳时尝到这道从未见过的食材豆皮,大感意外。
便让采买的下人过来回话。听到下人说是在南街徐家干货铺里买的,还很多人购买时,兴趣更大了。
当即吩咐随从安排人去查查这豆皮的来源。
而徐海春黎氏这边接到这八百斤豆皮的订单时,有些犯了难。
便和陈五说了情况,说按照他们制作豆皮的速度,八百斤豆皮一天做不完,可能需要分三次才能完全做完,一次需要三天,而且需要陈五隔三天便来拉一次货。
陶掌柜让陈五带话,让徐海春不用急,尽管放心制作豆皮就好,他们分几次过来拉货就可以了。
如此徐海春黎氏放下心来,先是挨家挨户找徐家村村民买大豆,4文一斤,比市价高一文。
八百斤豆皮,那就需要差不多一千四百斤大豆才能做得出来。
好在这个时候是大豆刚刚收成的季节,看徐海春高价收购大豆,村民们都很乐意。
徐家村二十几户人家,一共称了一千六百斤大豆,徐海春也不推辞,全要了。
货源搞定,还要增加石磨研磨豆浆才行。
徐家村就里正家有一台石磨,也已经借过来用着了。
徐海春黎氏俩人一合计,干脆再去镇上买两台石磨回来,万一以后还用得着呢。
又提前找三弟徐海冬、德清叔和阿生叔,过两日来帮忙研磨豆浆,每人工钱五十个铜板。
不然非得把他的胳膊累残不可!
一切准备就绪,等到第三天开工时,徐海冬三人早早吃了早饭就过来。
徐海春先把第一批提前泡好的五百斤大豆抬出来,总共三口石磨,其中两口石磨负责研磨大豆,另外一口石磨负责二次研磨豆浆,如此可节省大量时间。
徐海春和黎氏就负责煮豆浆揭豆皮,然后晾晒到院子那边。
双胞胎兄弟负责搬柴火,春桃看火。
而明月就做起老本行,总策划总揽全局,盯着现场是否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好在徐海冬三人负责磨豆浆就行,徐海春黎氏揭起豆皮来也熟门熟路,一天下来倒是没出什么差错,就是徐海冬三人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更庆幸的是最近都是火辣辣的艳阳天,第一批制作出来的豆皮白天晾晒夜晚通风两个日夜后,豆皮也就晾晒好了。
第三天赶在午饭前,陈五就驾着马车过来了。
因为之前去汝南求医,相处了差不多两个月,后面又往来了几次,所以陈五和徐海春一家都很熟识了。
等装好二百多斤豆皮,也不见外,在徐海春的招呼下吃了午饭后,和徐海春约好大后天再过来,才匆匆地赶着马车回镇上去。
徐海春黎氏明月几人站在院子门外,看着陈五马车驶远了才返回院子去。
就在明月转身的瞬间,眼角忽然瞥到墙角那边有个人影,待仔细一看,对方发觉被个小丫头发现了,讪讪地笑了笑,缩回了头。
明月很确定,这个不是徐家村的人。
明月觉得奇怪,这个生人看着鬼鬼祟祟的,难道是哪个酒楼的人见豆皮起意,跟踪陈五打探到了这里?
回到院子,明月私下和徐海春黎氏说了有陌生人在院子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打豆皮的主意。
徐海春黎氏得知有生人偷窥,也有些紧张起来。
俩人商量了一阵,便决定无论是谁来要买豆皮,都说他们只是帮工的,做不了主儿。
午后,等陈五运走了晾晒好的豆皮,空出了院子,徐海春又继续叫三弟徐海冬、德清叔和阿生叔过来继续研磨豆浆。
好在是做一天休两天,之前手酸得抬不起来的几人休息了两天后又可以开干了。
从午后到晚上八点多钟,几人才把四百斤大豆研磨好,吃过晚饭便各自回家。
而徐海春黎氏煮豆浆揭豆皮,干到了凌晨,才算把今日的豆浆都弄完,又把屋子都晾晒满了豆皮。
到了第三天,徐海春黎氏把豆皮装好布袋,还没等来陈五,倒是等来了几个自称是南阳赵家的人,徐海春黎氏不知几人来意,一脸拘谨。
在一旁的明月看到那几人中,有一人正是前几日鬼鬼祟祟躲在墙根的人,此时见明月盯着他看,有些讪讪的,移开了视线。
“两位毋需紧张,我是南阳赵家货栈的干货铺掌柜赵明,听闻贵家制作那豆皮出售,未打招呼便过来谈买卖,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当先自称赵明的那掌柜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眼神精明,蓄着小短须,此刻一脸微笑着作揖道。
来者是客,更何况对方是南阳首富赵家,徐海春连忙说“不失礼不失礼”,然后请赵掌柜他们进了堂屋坐下。
“我赵家货栈打算花一百两银子,来买你手中的豆皮秘方,不知你意下如何?”赵掌柜抿了口徐海春给倒的山茶水,便开口道,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哈?”徐海春黎氏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