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残酷的审判,甚至在经过鄂都城的六大关卡中,还会遭遇痛苦折磨。
“这些经过审判的众生,同样会下地狱或者变成各种受苦的饿鬼,但受罪的时间,应该会比其他饿鬼减少很多。”禅说完,拍拍红蛋的犄角,“蛋蛋,走吧。”
红蛋出其的没跟禅对付,以可观的速度向前继续飞去,而我却一直沉默不语。
饿鬼道的这些鬼祟同样也都是众生啊,他们曾经也都是人,可却不信因果,作恶多端,被拉入这里受苦,实在可悲。
我仰望灰蒙蒙的苍穹暗叹口气,心说这就是没落悲催的末法时代啊,若是有圣人教导众生的正法时代,被拖入三恶道的众生又岂会这么多。
不知过去多久,周围类似这种被因果之力包裹的游魂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十多个发展到数十,最后竟然足有上千的游魂密密麻麻如行尸走肉般,木讷的向前方游荡。
不多久,眼前出现一条笔直宽阔,布满尸横遍野看不到尽头的大道,游魂数量也达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程度,密密麻麻,无法计量。
禅吩咐红蛋停止后,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前方就是第一道关卡,黄泉路了,尽头是奈何桥,上面有个老妖婆子十分阴毒,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说着,禅化作白光进入我脑海,身下的红蛋则是说,什么老妖婆子的他不怕,没必要躲藏起来。
最后还是被禅劝着说不要惹事,若是引来阴兵阴将,可就麻烦大了,红蛋没在顶嘴,哼哼唧唧的变成红光,进入我脑海。
“趁着现在那些游魂还没到奈何桥,你抓紧往前跑争取赶在最前方,否则排队过桥会浪费很多时间。”禅的声音响起。
我连忙照做,双腿摆动,发现魂魄比肉体奔跑的速度快上太多,跟摩托车一样,而且我竟然是飘着的。
忽然想起禅提到过的那个老妖婆子,我连忙问,“禅,你说的桥上那个老妖婆子,是不是孟婆?万一我被她看出来是阳间下来的人怎么办?还有,她逼我喝孟婆汤怎么办啊。”
民间传言,喝了孟婆汤,可是会忘记人间的所有记忆啊。
没等禅说话,红蛋给我传达了意念,让我大可放心过桥,他有办法掩盖住我活人的气息,并且也让我放心喝汤,他有办法化解孟婆汤的功效。
闻言,我放心很多的同时感觉红蛋能力真广,好像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我加快向前奔跑速度,忽然又想到个问题。
那些出马仙出阴神下地府查事的又不是没有,他们是怎么过奈何桥,以及应对孟婆汤的?
禅则是直接说,阳间下来查事的生魂不会经历黄泉路,有前往鄂都城的专属渠道。
但需要经过土地庙备案以及办理各种手续,程序复杂非常繁琐,会浪费很多时间。
黄泉路才是前往鄂都城的最快捷径,无需任何手续,当然,这条路是给死人准备的,且有阴差鬼将把手,重要的是我需要的彼岸花和忘川河水都在六道关卡这条路上。
虽然其他地方并非没有,但饿鬼道空间极大,去未知领域乱找,近乎不可能找到。
而且,下来的查事之人,很少敢冒着风险做出以欺骗鬼差的行为走这条路,几乎不可能蒙混过关不说,一旦被发现是生魂可就麻烦大了。
再者说黄泉路前方还有针对游魂的五大险恶关卡,危险重重,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抄近道走这条路,除了我。
“这第一关是黄泉路,那前方的五关又是什么关卡?我能过去吗?”我担忧的问禅。
然而,没等禅说话,红蛋直接告诉我,有他在,地狱都敢带着我闯一闯,更何况是这条破路。
见他底气十足,我放心很多,继续向前奔跑,超过无数游魂抵达了最前方。
就在视线尽头出现桥的轮廓虚影之时。
禅的声音骤然响起,“快停下,过桥期间,你也要装成与那些游魂浑浑噩噩的样子,避免被看出端倪。”
我连忙顿住身形,仔细了望前方桥头,好像有两个阴差正在桥头检查着过桥的游魂。
紧接着,我弯腰双臂无力晃荡的垂在身前。
表情木讷,故意装出眼神呆板的样子向桥头走去,奈何桥距离我只有不到五十米,距离桥越近,我就越紧张。
我就要看到具备传奇色彩神秘的孟婆了么?
在阳间,可是流传着很多关于孟婆的传说啊。
不少大人都会讲有关孟婆的恐怖故事,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如今我就要真正面对这个鬼老太太了。
她到底长什么样?
不会窥探到我身上禅和红蛋的秘密吧,我既好奇又紧张。
正胡思乱想着,前方忽然隐约传来男子的慌乱惊恐之声,“不,我不要喝孟婆汤,我要带着记忆投胎转世,转世长大成人后,我要去找我的爱人。”
然而,此话刚落又骤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
仿佛是活人被扔进绞肉机内发出的凄厉之音,听的我毛骨悚然,心中低语,“前方桥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难道还有神智清醒的游魂?
我不着痕迹的看向周围数之不尽的游魂,还真就发现少数神态表情并非很僵硬木讷的那种,但却一脸的死灰模样。
咽了口唾液,心脏砰砰跳着,我紧张的继续装成浑浑噩噩的样子向前走去,感觉自己就像个晃晃荡荡的丧尸。
接近桥头之时,周围游魂自动排成排,被前方两个阴差例行检查。
隐约能看到奈何桥中间部位,正坐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身影,旁边放着一个大桶,她正在重复着机械般的木讷盛汤动作。
“你,过来!”前方突然传来阴森之音,吓的我一激灵,好在那阴差并非叫我,而是指着最前方的一个游魂勾勾手指。
我紧张看着的同时,再次加大装成痴傻的力度,眼神木讷看着前方却思绪百转念头纷飞。
那被指着的游魂,走到阴差面前后,那阴差竟然直接趴在了游魂后背上,不知在做着何事。
最后那游魂连续木讷的摇了摇头,被放行走向桥中间的位置。
我排在第五名,前方除了一个游魂有少许神智外,其余均是木讷的如傀儡。
很快轮到了我,阴差指着我勾勾手指,“你过来!”
我内心一震,紧张的心脏跳动连成一片,如同架子鼓。
但却装成一瘸一拐痴呆儿的模样,向前走去。
我来到桥头两个阴差面前,看清一个阴差的全貌后,心脏差点没跳出嗓子眼。
两个阴差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舌头垂在胸口,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只有半个脑袋,鼻子以上的头颅消失不见,边缘有牙齿的撕裂痕迹和碎肉筋骨,仿佛上半个脑袋被什么东西啃下去了一样。
我下意识想深吸口气,又强行憋住,当看到另一个阴后后,差点没憋住叫出声。
此阴差是个没穿衣服的男性阴差,恐怖的是皮肤白如纸,腹部有个大洞,里面没有内脏,更能看到森白的脊椎骨。
他表情跟死尸般僵硬,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冰冷双臂搭在我肩膀上,与我脸贴脸看着我。
“卧槽!”我没想到他突然这样,被吓的爆出声国粹,心脏加速跳动数下,险些叫出声。
可顷刻间,那身穿黑袍没了上半个脑袋的阴差轻咦一声,仿佛感受到了我身上有不同寻常气息。
正当我焦急之时,脑中红蛋忽然射出一旦红光覆盖我全身,仿佛掩盖住了我心脏的波动和生魂气息。
“恩?难道我刚才感应错了?”黑袍阴差胸腔里发出疑惑声音,随后围绕我转了好几圈,上下打量我,明显把我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而此刻面前与我脸贴脸腹腔没有内脏的阴差,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直勾勾盯着我的眼,促使我一动不敢动。
我还要努力装成木讷的傻逼模样,大气不敢喘,这感觉实在太过酸爽。
正当我受不了,表情控制不住的要抽搐之时,面前阴差忽然消失,又趴在了我的后背上。
一股死尸特有的冰寒弥漫我全身,他下巴抵在我肩膀头子上,阴森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声音带着回音,更有一股无形的奇妙波动自他身上散发穿透我身体,将我里里外外查看了个遍,使我由如透明人。
我没说话,而是装成之前那游魂的模样,木讷的摇摇头。
“你真不记的你是谁了吗?”阴差再次森冷问道。
我忍着颤抖的身体,依然木讷的摇摇头。
直到又问了我几遍,确定我没问题后,这才给我放行,让我继续往前走,我心里松口大气,却并未放松警惕,依然如傀儡般向前走。
因为,我感觉身后正有两道森冷目光死死盯着我,仿佛要看出来什么似的。
直到我走出二十多步后,身后被窥探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呼...”我颤着音,悄悄呼出口大气。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虽然我经历了不少风雨,但我这可是第一次面对阴差,他们的实力定然在半步鬼兵之上。
若是被他们发现我身上的猫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恩?”禅的声音忽然在我脑中响起,“这奈何桥下的忘川河水,怎么不见了?”
声音夹杂着不解和震惊。
我迅速瞄了眼桥下,顿时内心一惊,只见桥下哪有半滴河水,只有大面积凹凸不停的干枯河床。
“怎么会这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忘川河水怎么会不见了?”禅惊疑的道:“本来过了这桥,我是想让你找机会,走远点浸泡在河水中的,这样才能化解掉杨惊虹给你下的情降,可忘川河水,怎么不见了呢?”
我看着干枯的河床也是非常纳闷,感觉这地府怎么跟自己所了解的不一样呢。
忘川河在阳间传说中,具备着神奇色彩和响亮的名号。
据说是因一对喝了孟婆汤不愿忘记彼此的挚爱情侣,紧紧相拥宁愿跳进忘川河不入轮回,也要在一起叫做柳梦和花轿的痴情男女而得名。
彼岸花跟二人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这忘川河水,怎么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禅察觉到我心中所想,忽然道:“别被民间传说给骗了,忘川河和彼岸花的真正由来,就算是十殿阎罗也无法知晓,恐怕只有冥界的最高掌权者后土娘娘才知道这河水和彼岸花的隐秘。”
闻言我内心一惊,心说事情果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摆在明面上的讯息就像阳间的新闻一样。
你永远无法知道,某些新闻的真实性以及这条新闻曝光后的真正目的,以及背后的一些隐秘。
但这些都无所谓,问题是,忘川河水没了,我怎么破解杨惊虹给我下的情降啊。
可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老太太的阴冷之音,“小伙子,你在想什么呢啊?”
这声音起初还在远处,但顷刻间就仿佛一张皱巴巴的嘴,贴着你耳边说出了这句话,带着一股子寒气。
我内心大惊,连忙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