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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顾亭淮耳垂红的能滴出血来,眼神飘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啧,别你了,大哥,你这样我都替你脸红。”顾析淮一脸嫌弃地看着顾亭淮,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居然还你呀我呀的,真是不争气!

顾月淮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快吃饭,包子都要凉了。”

顾至凤打着哈哈,也招呼道:“呵呵,是,吃饭吃饭。”

白玫小口喝着米粥,看着桌上炒的鸡蛋,泛着香气的包子,听着周围朋友笑呵呵的打趣声音,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感,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不过,饭桌上只安静了一瞬。

顾析淮想到今天大队发生的事,放下碗筷,说道:“月淮,今儿陈茵结婚了。”

顾月淮敛去唇边的笑意,声音转淡:“是吗。”

她对陈茵并无好感,她像一把刀,帮着田静冲锋陷阵做了不少事,上辈子她会毁容也是她的手笔,不过,因果终有报,她终归还是为自己的跋扈付出了代价。

刘大泽是个傻子,单这一点,对于心高气傲的陈茵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她已经见证了曾经的仇人一个接一个受到应有的惩罚,唯有田静。

顾月淮垂眸敛目,强制把这个人暂且抛下。

她要做的事很多,报仇只是其一,田静如今受宋今安庇护去了京城,千里迢迢,兴许数年都不会再见,她也没必要为了她而抓心挠肝,不值得。

总有一天,两人会再见,到那时,一定会有一个结果。

*

顾析淮原本还想多说说陈茵今天出嫁有多鸡飞狗跳,但看她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便咂咂嘴,不再谈这个事儿,安静的吃起饭来。

一行人吃完饭,白玫也该回家了,夜黑风高,自然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自己回去,顾亭淮便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活,白玫也没拒绝,两人前后脚离开了。

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尤其是冬天,纳凉显得多余,吃过饭也就要睡了。

顾月淮热了水,大伙洗漱后,晏少离先带着晏少棠去睡了。

顾析淮则回屋里和晏少殃说话了,他爱看书,晏少殃也爱,两人凑到一起倒是格外的合拍,即便是待在屋子里一天都不会觉得无聊,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顾月淮抽空出去一趟,进须弥空间收割了一番作物,又重新播种,才从屋后绕回来。

她一回来,就看到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的顾至凤。

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满是复杂的苦涩意味,只看一眼,顾月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念起了今天是林锦书的生日,往年每每到了今天,他都是这样。

顾月淮眉头微蹙,实在没想到林锦书都提出要把她带走的话了,顾至凤居然还心心念念想着她,思及今天在秦家的事,她眼神微暗,朝着顾至凤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顾至凤回头:“囡囡?你上哪儿去了,咋还不睡?”

顾月淮笑了笑:“你不是也没睡?”她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语气平静的闲聊道:“爸,你是又想起林锦书了?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忘记她的生日。”

闻言,顾至凤尴尬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月淮。

他的确知道今天是林锦书的生日,昨天躺在炕上辗转反侧了半晌,如今更是睡不着了,脑海里都是曾经年轻时候他与林锦书过生日的点点滴滴。

他们两家是世家,没结婚的时候,他就时常准备她喜欢的礼物去为她庆生。

而且,他是在她生日的时候求婚的,她也是在这一天答应了他。

往日种种如今细想起来,宛如针扎似的,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顾至凤抹了一把脸,摆摆手,声音沙哑道:“没有,爸就是睡不着。”

顾月淮只静静看着他,看着顾至凤眼睛里啥闪烁着的泪光,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林锦书会回头吗?并不会,秦家的确一团乱麻,但秦万江对林锦书是真的好。

所以,她爸穷极一生的爱情注定是无望的,是没有结果的。她希望他能够幸福,但如果并没有结果,那总要换一条路走,不能一辈子困在一个死胡同里。

顾月淮沉默了片刻,声音平和道:“爸,放过自己吧。”

顾至凤一顿,没有回答她,头颅却缓缓垂了下去,他扯着嘴角自嘲一笑,是呀,连他和她的孩子都不看好他的感情,继续坚持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有心想让顾至凤放弃,顾月淮也就没藏着掖着,说道:“今天林锦书来找我了。”

“她,她找你做什么?”顾至凤脸有些白,这时候恍然想起上次顾嘉结婚,林锦书与他说过的话,一时间脸双腿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有些怕,怕闺女真的离开。

可是,想到秦家,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格外自私。

顾月淮淡淡道:“爸不是很清楚吗?”

说完,她又耸了耸肩,一字一句宛如利刃:“而且,林锦书很喜欢秦万江,秦万江对她也很好,两人不说是如胶似漆,感情也十分稳定,她不会回头的。”

“你应该不知道吧?他们还有一对龙凤胎,花好月圆。”

顾至凤听着这于他而言近乎刺耳的话,忽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爸,你可以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开始。就像我上次与你说的,你可以结婚,或许会更幸福,这才是我和大哥他们愿意看到的。”

顾月淮语气认真,轻声道:“爸,日子已经苦够了,该甜了。”

顾至凤久久不语,顾月淮也没继续逼他,起身回了屋。

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喜欢了二十多年,如此深厚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忘记的,不要紧,总归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他会改变的。

顾月淮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细细思索起今天林锦书说的话。

不知道晏少虞现在到哪儿了,火车要走好几天,还要转乘,一路上会不会碰到危险?想到上辈子那莫名其妙的一枪,她心里就有些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