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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紫嫣看着顾月淮窈窕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了一声:“顾姐真是个好女人,漂亮又心善,和晏大哥实在是太相配了,他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金灿抿嘴一笑,点头道:“是呀,希望他们可以甜甜蜜蜜,百年好合。”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脸上的神情都裹挟着美好的祝愿。

这时,汪紫嫣看到了坐在炕头不吭声的蓝天,忽觉她有些孤独,想要说些什么,但刚刚顾月淮并没有开口邀请她,她也是个客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多余的话。

她也很清楚,如今形势不同,本就拮据的老百姓如今更是省吃俭用,这时候要是谁邀请朋友上家里吃饭,那绝对算是粮食富户了。

她朝着蓝天笑了笑,转头与金灿一道继续收拾起了卫生。

这几天暴雨,知青点边边角角也有些灰霉,一进屋就是一股子霉味,听雷毅说,男知青的宿舍更夸张,门槛处甚至长出了蘑菇,都没人收拾。

不过也很正常,这群知青都是京城大院的二世祖,哪里干过活?

两人压低声量说着要送顾月淮什么回礼,那边,蓝天默默看了两人一眼。

她神色略有些艳羡,自从离开京城来到这里后,她就一直谨小慎微,过得战战兢兢,而这两个新来的却攀上了顾月淮,不缺吃不缺喝,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大。

她自嘲一笑,端着洗脸盆出去打水洗漱了。

黄晟几人不在,晚饭也吃的十分潦草,再加上如今家家户户缺粮,连带着知青点的伙食都开始敷衍起来了,可她又能怎么样呢?

*

天已经黑了,顾月淮挎着篮子,沿着小路回了家。

在路过田静家的小院时,却忽然听到了些许细微的动静。

她眸子微闪,随手从路边捡起几块石头,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她脚步很轻,不多时就来到了声源处,当看到正准备撬开窗户潜入田静家院子的任天祥时,红唇轻扬了扬。

她和民警说曾经看到过任天祥半夜来找田静,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加深两人不正当关系的证据罢了,虽然她肯定任天祥得手了,但确实不曾亲眼见到过。

如今,倒是证实了这一点,证据也递到了她的手里,天要亡田静,谁都拦不住。

顾月淮也没犹豫,当即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有贼!有贼偷东西了!”

任天祥被吓得一激灵,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霍然转头,当看到身前不远处亭亭而立的顾月淮时,心头一紧,倒抽一口凉气。

顾月淮一如既往的漂亮,甚至比起他去劳改场时更美了几分,可看着月色下静静望着他的女人,心头骇然不已,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

任天祥脸色煞白,他也不傻,转头就准备跑。

顾月淮笑了笑,手中的石头毫不客气的朝着任天祥的脑袋上掷。

她力道极大,含着十分浓郁的私人仇恨。

“啊——”任天祥脑袋被砸中,痛呼出声,却还是加快脚步狼狈逃窜,他心里清楚,自己今天晚上准备撬窗潜入田静家的举动,把他送进局子里都不亏。

想归想,他心里头还是暗暗叫苦,直道运气不佳。

暴雨下了好几天,他也没来找田静,好不容易雨停了,瞅着这个机会早来了会儿,就想着晚上能多舒服舒服,谁知道,几天不见,田静居然长脾气了,不给他开门了!

他憋着口气,暗暗想着晚上非要给这贱皮子点厉害瞧瞧,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居然被顾月淮给逮了个正着,好不容易从劳改场出来,难不成又要进去了?

顾月淮声音不小,顾亭淮第一时间从屋里冲了出来。

任天祥慌不择路,却正面碰上了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陈月升。

“站住!”陈月升一把攥住任天祥的衣领,他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人,自然不是弱不禁风,身体都被烟酒女人透支空了的任天祥能反抗的了的。

陈月升抓着任天祥来到顾月淮面前,抿了抿嘴唇,说道:“他偷东西了?”

顾月淮瞥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顾亭淮就跑了过来,他一把将顾月淮挡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看了看陈月升和任天祥,在他眼里,这两人显然没什么区别。

一个强奸未遂的罪人,一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已婚男。

顾亭淮眼神十分厌恶地瞪了两人一眼,与之相比,晏少虞完全就是天上月!

捕捉到顾亭淮的眼神,陈月升一顿,眼中浮现出自嘲之色,察觉到手里不断挣扎的任天祥,他在把苦果咽下,说道:“这个人怎么办?交给支书?”

顾亭淮回头看向顾月淮,疑惑道:“怎么回事?任天祥怎么会在这里?”

顾月淮正色道:“我从县里回来,正好碰到他在撬田静家的窗户,看样子是想潜进去,只是不知道他和田静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两人似乎有些不正当。”

“他这行为已经够得上是私闯民宅了,还是交给支书吧。”

闻言,任天祥脸色煞白如纸,他动了动嘴唇,忽然灵机一动道:“不是,我,我是田静对象!我们都准备结婚了!我不是私闯民宅,这里也算是我家了!”

“对对,这里也是我家,你们不能抓我!我没偷东西,我真是田静她对象!”

“不信你们问问她,田静!田静你快出来给我解释解释!”

任天祥声嘶力竭,朝着屋里大喊大叫,唯恐再慢一步就被陈月升给上交了。

陈月升皱起眉头,听着他的话,想到自己以前和田静花前月下的时光,有种吞了吃苍蝇的恶心感,他以前怎么会为了田静那样的女人而拒绝顾月淮?

他神色有些恍惚,看向顾月淮时,目光中含了些晦涩与悔恨。

顾月淮窥出几分,心中冷笑连连,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投注给他。

人便是这样,厌恶一个人时,连两人曾经最美好的时光都成了腌臜的记忆,心上人也成了蚊子血,而喜欢一个人时,她曾经的丑态也成了难忘的珍贵回忆。

陈月升已经全然忘记了,当初的她有多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