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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空间。

顾月淮把石磨带进空间,开始磨面粉了。

石磨面粉一般都是发暗发黄的,不过,许是由于空间出品的麦子质量太好的缘故,用石磨磨出来的面粉颜色很白,十分细软,带着纯正的麦香味。

不过,磨出大概半袋面粉,顾月淮就累的气喘吁吁。

她力气已经大了不少,不过,拉石磨可真不是一份轻松的活计,照这样的速度,等到年关也只能磨出千斤面粉,这可达不到她心里的预期。

看样子,得想办法去弄一头驴,或者一头牛了。

这两样都是不能买卖的,而且私家没资格养,只有富裕的大队才会有这种牲畜。

不过,每年冬季牛就会下牛犊子,冬天冷,牛犊子容易冻死,都是牵到屋里的,她记得今年冬天不仅缺粮,还是个凛冽寒冬,大队养的两头牛都不好过。

其中一头是母牛,下崽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崽子生下来也没熬过去,活活冻死了。

她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牛死了后,支书上报给公社,申请宰牛,再由公社派人来验证牛的死因,确定后,审批下来,这时候大队才能组织人开始解剖牛。

牛肉以及牛下水会优先分发给本大队的群众社员,以及公社的有关领导。

那时候,饥荒年已经初见端倪了,家家户户别说是肉,饭都吃不饱,突然下发了牛肉,家家都舍不得吃,只等着过春节时候能给家里添上一盘菜。

而他们一家因为从来不参加集体劳动,所以并没有分到牛肉。

那时候她已经和任天祥结了婚,后者没少为牛肉的事发牢骚,她想忘都忘不了。

如果她不掺和的话,大队那头母牛最后还是逃不过难产而死,被宰杀的结局,就连没活过来的小牛都成了社员碗里的一口肉。

与其这样,倒不如便宜了她。

不过,她得好好想想,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母牛给带进须弥空间。

想归想,顾月淮仍然苦巴巴转动着石磨,动作十分机械,一圈圈下来,终于把半人高的袋子给装满了,雪白的面粉,看着就让人心头喜悦。

顾月淮把面粉搬进仓库,只等着慢慢用粮食填满整个茅草屋仓库。

她把稻谷收了,继续播种,又收了鸡蛋,一切忙碌完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了,怕晚上晏少棠起夜,就连忙出了空间。

才刚躺下,准备睡觉,顾月淮却忽然睁开眼。

她猛地坐起身来,凑近窗户听了听,眼睛微眯。

这个房间靠近屋后,寂静的夜色中,连虫鸣和鸟叫都没有,只有隐隐的夜风声,她已经习惯了,今晚倒是有点特别,外头竟传来了掘土的声音!

顾月淮微微勾唇,心头冷笑,田静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她这是准备离开大劳子生产大队了?居然敢公然掘她家屋后的菜地,所以,她想的一点错都没有,田静的的确确拥有一些旁人所没有的记忆!

她上辈子就是凭着这些记忆得到须弥空间,开疆扩土的?

顾月淮起身,借着夜色寻到了里屋,叫醒了顾至凤三人。

“囡囡?你咋不睡觉?”顾至凤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炕上坐起来穿上衣服。

顾月淮压低声音道:“爸,哥,小声些,我听着屋后头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小偷来偷菜了,你们和我出去看看?”

霎时,顾至凤彻底醒了:“啥?偷菜的?”

他利索的从炕上跳下来,招呼着顾亭淮和顾析淮往外走,出门前还不忘随手捡起靠在门后用来抵门的木棍。

临出门时,顾月淮叫住了顾析淮:“三哥,麻烦你去支书家里走一趟。”

顾析淮脑瓜子聪明,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顾月淮是要把事情给闹大!

大队里也不是没有这种偷鸡摸狗的社员,今天去人家门口偷个瓜,明天去邻居家偷个菜,但凡被抓住的,都逃不了到公社接受批评教育,甚至当众被批斗的局面。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朝着顾月淮点了点头,就一头扎进夜色里,去了王福家。

顾月淮把门掩上,和顾至凤,顾亭淮一起去了屋后。

她还没走近,就听到顾亭淮厉声道:“别跑!”

紧接着是一声惨叫:“——啊!”

顾月淮眉梢一挑,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扯了扯唇角。

田静今天是被陈月升给气昏了头,铤而走险准备挖出屋后的宝贝了,可惜,她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忙活到这么晚,以至于一出须弥空间就把人给逮住了。

这一回,田静乖乖女的温柔名声算是彻底拜拜了。

她渐渐走近,一眼就看到了抱头蜷缩在地上,浑身泥土的田静,而顾至凤和顾亭淮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她,看着架势,棍棒应该是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田家妮子,你这是啥意思?蓄意报复?专门把我家的菜都给刨掉?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这事儿!”顾至凤一脸痛心疾首,恨不得再抡田静一棍子。

顾亭淮也皱眉道:“这事儿得告诉支书。”

顾月淮看看满目狼藉的菜地,失笑,田静倒真是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泄愤的目的。

原本茁壮成长的菜东倒西歪,全部零散地落在泥土上,有些甚至被践成了菜水,已经不能再吃,除此之外,整片屋后的地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这边一个坑,那边一个坑。

一听说要上报给支书,田静就从地上坐了起来,痛哭流涕道:“顾叔,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告诉支书,上报的话我后半辈子都毁了呀!”

“顾叔,我今天是鬼迷心窍了,陈月升因为月淮要和我分手,我一时气不过才干出这种事的,对不起顾叔,顾大哥,我补偿你们,赔你们行不行?”

“求你们了,我才和月淮一样大呀,真的上报给支书,我还怎么活?”

田静抱着顾亭淮的腿,哭的凄凄楚楚,仰头落泪时我见犹怜。

“嗤。”顾月淮轻笑一声,双手抱着手臂,静静看着田静做戏。

她到这个时候还想着隐瞒真实目的,报复?不过是想孤注一掷,万一能就此得到须弥空间这样宝贝,从此就再也不需要仰仗陈月升,或者说仰仗男人了。

看样子,今天陈月升的突然反口,让田静真切认识到了男人的无情。

她准备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