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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

陆晴与摄制A组抵达江洲机场。

接机通道,她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吊带碎花长裙,款款而出。

头戴文艺风拉菲草帽,黑长直柔顺披散肩后。陆晴浑身充满波西米亚风情,吸引来许多路人惊叹的目光。

墨镜下的美眸向四周随意一扫,定格在不远处等待的娇小身影。她浅橘色的薄唇轻轻勾起,将小型行李箱丢在原地,兴奋向目标人物冲了过去。

“熙宝贝,我来啦!”猛地将乖巧软萌的女孩给锁进怀里。

陆晴自动忽略掉了迟应杪的存在,墨镜推到头顶,得寸进尺在于熙禾颈窝里乱蹭。

“熙熙宝贝抱起来可真舒服,香香软软,脸颊看着也很好亲的样子!”

“公共场合,注意形象。”迟应杪淡定拿来陌生人发放的小广告,隔开陆晴想要凑近于熙禾脸颊的嘴巴。

他意味不明的微笑,言语之间威胁意浓。“请保持理智的社交距离,避免给当事人以及旁观者带来不适。”

唇彩本该沾到白皙的脸颊,却在印有‘江洲旅游手册’六个大字的纸页上,留下清晰又亮眼的口红印。

陆晴咬牙切齿扯了个笑,“迟哥?原来你也在这儿啊。”

心里头忿忿不平,她笑眯眯的挑衅。“不好意思,你衬衫的颜色像极了电灯泡,让我一不小心给忽略了。”

“没关系,不重要。”迟应杪不甚在意,耸耸肩一笑置之。

他压根没把陆晴的找茬当回事儿,转身去跟随行的工作人员商讨。

“租来的大巴车已经等在外面了,清点下这场的人数,我们现在就去江洲东城区的xx民宿。”

被无视的陆晴:“……”

恶气堵在嗓子眼,想怼又怼不出口。有迟应杪的淡然处之成比较,她感觉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

稀里糊涂被裹挟到风暴中心。

于熙禾向左看看,正从容不迫与pd交涉的迟应杪。又扭头向右瞧瞧,独自在旁边低着头生闷气的陆晴。

漂亮的月牙眸轻轻一眨,她从包包里摸出几颗小熊软糖。然后趁着迟应杪不注意的功夫,偷偷塞到陆晴的掌心。

糖果融化在舌尖,三分酸七分甜,是水蜜桃的味道。令陆晴忍不住翘起唇角,将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嘛,看在熙熙小可爱的面子上。

她倒也没必要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跟迟应秒置气。

“我们要去的xx民宿在东城区,走西城区高速是最快的选择。”在手机地图上找出线路分明的导航路线。

于熙禾努力搜刮脑海中的记忆,“东城区我去的不多,但西城区经常会有晚高峰,差不多在四、五点的时候。”

“那岂不是说明,我们现在就要离开?”陆晴稍显失望的嘀咕,“好可惜,本来还想在附近逛逛景点来着。”

pd适时插话:“逛景点不急在这一时,明天节目组没有拍摄安排,你们完全可以自行组织活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民宿跟大部队会合。”

“嗯,pd说得对。”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于熙禾在前方带路。“我们先去车上,别让司机久等。”

京都,4:45pm。

市公安局。

屋檐上的积水从窗台滑落,滴在廊桥前湿润的草坪中,顷刻间没入泥土消失不见。

窗台内的局长办公室陆川泽正襟危坐,时不时眉头紧锁,翻阅着一份令他无比头疼的卷宗档案。

直到不疾不徐地脚步声,在耳边不轻不重的响起。陆川泽头也不抬,将档案推到对面。“你来了,瞧瞧这个。”

而在桌子对面的休息椅,林溯一脸无辜的眨眨眼。“陆局长,我只是个律师,破案不属于我的业务范畴。”

“你这次回国,不就是为了调查林宴。”屈尊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陆川泽嘴上不留情面的揭穿,“别以为我猜不到你的那点小心思,想不出力就拿到警方的资料,没门。”

“哎,真无情。”林溯遗憾叹气,低头翻阅卷宗。他随手按开桌边的小台灯,但房间内的光线依旧昏暗。

视野之中看不清日光,即便已经下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窗外的天空依旧阴沉。

在卷宗档案里,记载着一桩五年前的失踪案。着名导演林宴在执导的电影大火后,突然之间音信全无。

在警方封锁的内部消息中,与他一同消失不见的物什,是林希泽的封笔之作,享有国际盛名的画作《断桥》。

“还记得林宴执导的那部电影吗?”陆川泽突然扯出这样的话题。

林溯翻档案的指尖微微顿住,“你是说《罪恶的边际》?”

“没错,《罪恶的边际》。”陆川泽点了点头,推出另一份档案。

他神色凝重的说:“我怀疑,这部电影是林宴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罪恶的边际》中的男主人公是一名缉毒警察,公正严明,有着贤良淑德的妻子与聪明可爱的儿子。

起初三口之家的生活幸福美满,却在儿子十岁的时候出现意外。

“电影里的父亲,因在打击跨国禁药交易的过程中立下头等功。在儿子十岁的时候升职加薪,也因此被一些不法分子盯上。”

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陆川泽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黑、白两道皆传,他手中有私藏的禁药配方。”

在儿子十二岁那一年,毒贩绑架了男主人公的妻子与儿子,以此威胁男主人公交出禁药的配方。

因没能达成目的,毒贩残忍杀害了男主人公的妻子。而为了救下儿子,男主人公谎称愿意交出禁药配方,却被想要取代他职位的警员留下录音。

陆川泽唏嘘慨叹:“警方及时赶到,救下被挟持的小男孩。但他的父亲却在第二天就被停职调查,因下属的匿名举报,高层逼迫他交出禁药配方。”

后因上级官员施压,即便没有找到证据,男主人公仍被污蔑入狱。

实际上他确实私藏了缴获的禁药配方,并非出于私心,而是发现直属的上级官员,似乎与毒贩有不正当交易。

“你是想说我小叔叔的失踪,就是因为揭露了犯罪真相?”尚未听完整个电影故事,就无法忍耐的出言打断。

林溯对这个答案充满抗拒,“开什么玩笑,这太荒谬了。”

“现实中被迫入狱的缉毒警察,名叫江安阳,八年前因为病重在狱中逝世。”面对林溯语气不悦的质疑。

陆川泽的神情始终淡定,“他是京都人,与林老爷子有过命交情。”

闻言,林溯忽而沉默。

他看到卷宗上记载的信息,林希泽曾在林宴陪同下去医院探望过病重的江安阳。而在这次探视之后,林希泽就开始闭关,创作出了旷世名作《断桥》。

“按照电影的情节。”林溯不得不妥协,“难不成在《断桥》这幅画上,藏有关于禁药配方的信息?”

“我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否则无法解释林宴这些年的销声匿迹。”陆川泽从容起身,按开屋内的壁灯。

他指向档案的最后一页,说:“根据最新调查,林宴去了江洲。很奇怪的是,军方似乎在刻意抹灭林宴的行踪,致使我们压根查不到出入境记录。”

“我猜想,你的父亲林宥司令官大概率悉知此事详情。之所以默许林宴的行为,恐怕是因军方另有打算。”陆川泽沉着续言。

他波澜不惊的说:“或许是放长线钓大鱼,再者是为保护林家人的安全。只要林宴的行踪不被暴露,军方就有时间进行部署。”

林溯的眉头,忽得蹙起来。“等等,你刚才说他去了江洲?”

“是的,就在昨天。”陆川泽淡淡点头,“林宴表示不希望警方干预,至少他留下的讯息是这样。”

“他去江洲做什么。”想到于熙禾也在江洲,林溯忽然有些坐不住。

他起身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如果你的猜测都是对的,那跟林宴见面岂不是很危险,万一牵连到熙熙怎么办。”

见状,陆川泽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起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他略显好奇的询问:“话说,于熙禾就是你们林家的小女儿?我上次在谈话室见过她,确实跟林毅长得挺像的。”

听到这话,林溯不满的停下步子。

“应该说跟我长得更像才对。”他习惯性的自夸式反驳,“我哥就是个万年冰山脸,哪里比得上我风流倜傥。”

“你们俩不是亲兄弟么。”陆川泽嫌弃的瞥了林溯一眼。

继而不经意问道:“林宴失踪的事,于熙禾知道吗?”

“没有,没敢说。”林溯颓废的瘫在椅子上,满脸生无可恋。“我们家情况特殊,小妹妹完全是小叔叔一手带大。如果让她知道叔叔失踪,那可真是要出大事儿了。”

陆川泽微微叹气,随口感慨一句。“不知道是好事,至少她还能过着像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的生活。”

忽然之间,脑海中想到了什么。

他再次开口补充,“q\\u0026J近些年一直想要收购《断桥》,打着实行‘名流计划’的名号。如今暂时还不能确定,他们是否知道《断桥》的秘密。”

“别多想,除了电影里‘被警方救下的小男孩’,恐怕没人能看懂其中的隐喻。”林溯心不在焉的低头打字。

聊天界面上,正是他细细叮嘱于熙禾录制节目需注意安全等一系列关心的话语。其中特别标注了不要落单,遇到陌生人搭话要时刻保持警惕等事项。

得到自家妹妹秒回的肯定答案。

林溯满意的收起手机,拍了拍衣袖起身告辞。“有委托人约我在律师事务所见面,就不多留了。要是警局搞到什么最新消息,你记得通知我一声。”

“没问题。”陆川泽痛快应下,不肯吃亏的提醒。

“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话,无偿给警局做三年的法律顾问。”

“没问题。”潇洒的走出房间,林溯头也不回,向后方摆了摆手。

踱步到办公大厅,来往警员亲切礼貌的向他问好。“林律师,辛苦了。”

林溯同样回以和煦的微笑,“你也是,辛苦了。”

直到离开警局,他勉强维持的笑容,逐渐消失殆尽。

视野中的广阔天空,触目惊心,像极了被烈火燃烧过。云被夕阳染作血红,落入眼帘,如同一场不祥的征兆。

林溯重新拿出手机,找到林毅的号码留言。“哥,派几个人去江洲盯一下吧,我怕熙熙会有危险。”

同一时间,墓园。

红色天空笼罩在梧桐成列的墓园中,转瞬之间日光破晓,地面上铺满被暴雨打落的细碎花叶。

纯黑皮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江予白手执花束停在墓碑前。

身穿黑色的衬衣西裤,领口纽扣难得系到顶端。红光照亮他冷白皮的脸庞,勾勒出眉骨到下颚的面部轮廓。

斯文禁欲,目透薄凉。

微微弯下腰,将花束放在墓碑前。江予白抬起修长的手拂去落叶,浅红的薄唇抿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目光在墓碑的刻字上停留许久,隐藏在金色细边的平光眼镜之下,是深埋于凤眸深处的一片冰凉。

他抬起手,一笔一划、慢条斯理地描绘着墓碑上的名字,低声喃喃。“你到底留了什么样的秘密给我呢?”

薄唇轻轻勾起,落下最后一笔。

‘江安阳’这三个字带给江予白的含义,是将幼时的他亲手送入深渊、自此陷入噩梦泥沼的罪恶根源。

自从十二岁那年,他在被毒贩绑架时,被迫注射了禁药。即使后来得到根治,恢复健康,却始终戒不掉烟瘾。

而每到阴雨天气,曾注射在心口的针孔就仿佛隐隐作痛。

自喉咙的最深处,泛起一阵撕心裂肺、无法抑制的痒意。

“我的好父亲。”漫不经心的起身,江予白轻笑了下。“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看着,这部情节荒诞不经的电影故事,是如何被林家续写下去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微不可闻,带了三分反讽意味。“真的会有人能够坚守住,你不惜舍弃家人也要维系的正义吗?”

墓园内潮湿的雾气渐浓,江予白的呼吸微微急促。

黑衣男子悄无声息走到他身边,为他撑起一把宽大的黑色雨伞。

“谢了,权烈。”唇畔不由得泛起苦笑,江予白摸出安置在西服口袋的烟,动作熟练的夹在指尖。

霎时间,方寸之地烟雾缭绕。竟让人分不清是雾,还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