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头颅坠地,段云的元神便骤然从中冲出!
朝外面逃逸而去!
但是下一刻宇子晨却突然一招手。
滂湃的灰红色能量汹涌而出,直接将段云的神魂给禁锢在了半空!
段云的声音从中传来,其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之意。
“你疯了?!”
宇子晨嘴角勾起笑道:“师尊放心,徒儿冷静的很。”
“你这个孽徒!我可是你的师尊!”段云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他最宠溺的徒儿所害!
他怎么敢的啊!
瀚天世界很大,共有十座大陆,大大小小的宗派林立,修士不知多少,凡人更是不计其数!这三十六年来,哪怕他们师徒二人东躲西藏,找的也都是一些边缘角落生活的人们,可就算是这样,残害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宇子晨靠吞噬大量凡人的血肉精华修为提升的速度简直无法想象!
段云是大圣后期的境界,宇子晨在来到这个村落之前也是刚刚突破到大圣后期,所以实际上来说二人的修为基本相当,而且因为宇子晨所修邪法的特殊性,外加上段云的毫无防备,所以才造成了这种被瞬间斩首的情况。
可惜,首已经被斩了,如今只剩下元神的段云没能在第一时间逃脱便意味着他已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瀚天世界的修士一般都没有着重修神魂之法,所以相对肉身来说极其脆弱,它的强度完全是随着天劫而被动增长的。
而元神是修士神魂精华的凝聚体,它若消散了,那与神魂俱灭没有区别。
宇子晨看着面前段云的元神渐渐显化出的淡蓝色身形,眸中古井无波。
“你当然是我的师尊,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是我的父亲。”
他此话一出,段云魂体的瞳孔猛然收缩,面庞上尽是震撼之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比你想象的要早得多。”宇子晨似是陷入了回忆,面色微微有些恍惚。
“在我进入圣极宗以前,也只是一个村中的普通孩童。”
“我当时的村子与现在这个村子很像,生活虽然平凡但却充实,除了我们家。”
“因为家里只有我娘一人,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妇女,不像其他家庭那样有男人能够经常进山打回猎食,或是耕种田地来收获粮食,而且还带着我这样一个拖油瓶,家中的日子非常艰苦,娘的身形也日渐消瘦,明明还是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就如同老妪一般面黄腊瘦。”
“娘本来因为早产生下我后身子就很虚弱,没有得到有效的疗养不说再加上常年的辛劳导致身体落下了病根,每到雨夜浑身的骨头就会剧痛无比,躺在床上整日整宿的煎熬,我不知道那有多疼,但是看到娘亲经常抽搐的样子,我心中也有了个大概。我很担心,却没有丝毫办法。”宇子晨的眼中隐隐有泪光打转,段云也是动容的听着他的叙说。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个拖油瓶,娘也不会沦落到这般模样,如果我有父亲的话,这个家会不会又是一番光景?”
“之前我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可自那以后,我便询问娘亲,我父亲是谁,他在哪?”
“娘告诉我说,我的父亲是一位强大的修士,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无法回来,当时听到这番话后我非常的振奋和高兴,因为修士便代表着强大,代表着高贵的身份。”
“我焦急的问娘亲,父亲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娘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说,等我长大。”
“也是那时起,我心中就种下了一个想要成为修士的种子,因为那的我还对长大没有概念,所以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迫不及待的问一遍娘亲,父亲还有多久能够回来?娘亲总是摸着我的头,说着同样的话,等我长大。”
“就这样,随着我慢慢成长,个头越来越高,而娘的身形却越来越佝偻,憔悴。”
“但是家里的日子却越来越好了起来,因为我已经能干活了,能够养得起这个家了,不必再让落着病的娘亲那般劳累了,我就这样一边等待着那个父亲,一边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生活。”
“可是,直到在娘三十岁的那一年,某一天雨夜之后,她躺在床上再也没有起来过,我连夜踩着雨水拼命的跑向村中唯一一位医者的家中,他看完了娘亲后就摇了摇头叹着气的离开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世界塌了。”宇子晨的声音有些哽咽,面颊上留下了两行清泪。
“我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但我的心中还有一个大胆的奢望,就是我那素未蒙面的父亲,他是修士,若是此刻回来的话一定能够救娘亲的!”
“我抓着娘的手在屋内疯狂的大喊着父亲,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沙哑到不能说话了为止。”
“娘亲看着我的模样,心疼不已,颤抖的伸出手帮我擦拭掉脸上的泪痕,让我将柜子最下面的小盒子拿出来。”
“打开盒子后,我发现了一枚刻有圣极二字的玉佩,娘说我跟着她这些年太苦了,而且我的梦想一直都是成为修士,让拿着这枚玉佩去圣极宗,这样就会实现梦想。我哭着说不苦,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她。”
“娘的语气渐渐衰弱了下去,她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去吧,就再也没了声息。”
“那一刻,我看着床上躺着的娘,心中对于父亲的幻想也轰然破碎,甚至是起了一丝恨意。”宇子晨的语气悲伤中带着些许自嘲。
“我恨自己的无能,更恨那个抛下了我们母子俩的父亲,他究竟是有多么的绝情啊!既然不想负责,那当初为何要留下我?为何要沾染我的娘亲?她才三十岁啊!”
“她人很好,很善良,可却苦命一生。”
“所以从那时起,我便明悟了这个世界是怎样的残酷,若想不被再受到这种痛苦,那就只有改变自己。”宇子晨的眸子中透着冰凉之意,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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