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爷爷的家很小很破,在一堆小二楼中间是那么不显眼。
但她的家很温暖,虽然贫寒,却充满欢声笑语,她一点不因为自己家穷就自卑,相反这是她的动力,想让爷爷过好日子她就拼命努力,终于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她有钱后病魔却把爷爷带走了,她想带着爷爷旅游全世界的梦想就那么无情破灭。
她的生活也从充满阳光快乐,变成了孤寂冷漠,回家只有四面墙,再也没有爷爷慈祥的笑容。
左婧妍轻轻推开院门,院中的一切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温馨的家,快乐的生活。
院门没锁,证明屋里有人,左婧妍抑制不住心脏的狂跳。
她快步走到屋门口,正想敲门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也顾不得敲门了,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赵小宝看到嫂子反常的状态,也顾不得阻止她,跟着一起走进屋里。
进门就看到嫂子一脸焦急的去扶摔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好像很痛苦,大声喊疼。
屋里的气味很难闻,是那种有卧床病人的尿骚味。
赵小宝急忙喊住左婧妍:
“嫂子,别扶,他应该是骨头有伤,你这样会弄伤他。”
左婧妍赶紧松手,没说话眼泪先流下来,年轻的爷爷眼神依然是那么善良,他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不怪她,我脊骨摔断了,不是她弄伤的。”
左玉柱尽管疼的浑身发抖,还在为左婧妍开脱。
左婧妍的眼泪像是湍急的河水止不住的流,她想喊爷爷,嗓子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满是心疼的看着他,后悔自己来晚了。
如果她刚穿过来就来找爷爷,他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赵小宝看过左婧妍画的像,认出左玉柱就是嫂子的堂爷爷,看样子是从床上掉下来的,摔伤的人不是特别急的事不敢乱动,他试探着问:
“您这是要去厕所吗?”
左玉柱不好意思的点头:
“是,是的。”
“我去拿便盆。”
赵小宝看了眼左婧妍没好意思明说,男人上厕所你得回避啊!
左玉柱也看左婧妍,当着小姑娘的面,怎么尿啊?
左婧妍这才反应过来,不想让爷爷难堪,对赵小宝说了声:
“我先出去,小宝,你帮他。”
赵小宝拿着尿盆小心把左玉柱抱起来帮他接尿,左玉柱疼的啊啊惨叫,左婧妍在屋外听的心赛油烹,急的在院里转圈。
隔壁的杜荣昌跑过来,人还没进院就先喊:
“老左,你要尿尿喊一声,别自己......”
杜荣昌看到左婧妍警惕的问:“你是谁?”
左婧妍认出年轻的杜爷爷,他是爷爷的好朋友,小时候来她家总给她带糖吃。
左婧妍脱口而出:
“杜爷爷你好。”
“啥?你管我叫爷爷?我那么老吗?”
杜荣昌才四十二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张嘴就喊爷爷,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长的太老了?
左婧妍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她忙说:“您很年轻,我就是从堂爷爷这边喊您一声爷爷。”
“你是老左的亲戚?”
听到左婧妍的话,杜荣昌高兴了,还以为老左再没有亲人了呢,有亲戚就好了,就不用担心他没人照顾。
“我进去看看老左。”
杜荣昌听着老左的喊疼声急着进屋,嘴里还碎碎念着:
“摔伤半个月了,让他去医院也不肯去,唉,他太倔了。”
摔伤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爷爷就这么硬撑着吗?
左婧妍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前世只在知道爷爷的病时和他死时哭过,穿越后只在得知陆浩霆死讯和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哭过。
但现在,她止不住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只要想到爷爷孤苦伶仃,疼痛难忍的度过十多天,她就心如刀绞恨不得打死自己。
屋里,左玉柱尿完尿,疼的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就这样剧痛难忍,他还跟赵小宝道谢:
“小伙子,谢谢你帮我。”
杜荣昌进屋埋怨左玉柱:
“老左,你怎么不喊我?”
左玉柱虚弱的摇头:
“你都照顾我十多天了不能老麻烦你,我想自己试试,没想到这身子不中用。”
“朋友就别说这些,谁还没有为难招灾的时候。”
杜荣昌帮赵小宝把左玉柱扶到床上:
“对了,外面那个姑娘说是你的堂孙女,她来了就好了,你就不用孤苦无依了。”
左玉柱愣住了:“堂孙女?哪来的堂孙女?”
左婧妍估算着爷爷也该上完厕所了,她迈步进屋,正好听到他说的话,连忙接话说:
“堂爷爷,您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可是经过千辛万苦才找到您。”
屋里的光线非常暗,安徽的老房子都是小窗户,左家穷也安不起玻璃,用的还是古老的窗户纸,这就更黑了。
左玉柱疑惑的打量左婧妍,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很漂亮,虽然不认识但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很亲切。
左婧妍记得前世爷爷跟她聊天的时候说过,左家从山东逃荒出来本来都是要去东北的。
他们这股的当家人病了,就没跟上那一股,那一股去闯关东了,他们这一股就去了安徽。
所以她就临时瞎编,但编的也是有鼻子有眼:
“我太爷死的时候嘱咐过,一定要找到左家丢失的一股,我爷爷我爸爸都有找过可一直没找到你们,我是得到线索才找过来的,堂爷爷,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左婧妍说完泪如雨下,如果早一点,哪怕早一个月来找爷爷,他都不会摔伤,怪不得自己记忆中的爷爷是驼背,原来是受过伤。
左玉柱信了,很激动:
“真的,我们这股也一直在找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可惜,可惜......天明没有等到这一天。”
找到亲人的喜悦,失去亲人的痛苦,两种感情冲撞着老爷子的心,他哭的不能自己。
左婧妍紧紧握住爷爷的手,掏出手绢帮他擦眼泪,哽声说:
“堂爷爷,咱们去医院,我给你治病,治好病我带你回北方。”
她的话音刚落,就进来两个人,进门就要账:
“老左,有钱了?就想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