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魏春茗会有胆子害人命，他一定不会放任他逍遥法外。
只可惜在这件事上，确实是他疏忽大意了……
风凌语能看的出来，牛老是真心感到自责，她不由得开口劝道：
“两名工人的事……最主要还是怪魏春茗心狠手辣，您不用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而且您也说了，不处理他是因为怕打草惊蛇，也是情有可原。”
“再说，现在魏春茗的所作所为已经大白于天下，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得到应有的处罚。到那时，也算是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了。”
魏春茗害死四条人命再加上侵吞国家财产的恶行，造成这么恶劣的后果和社会影响，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是百分百会被判处死刑的。
当初就是考虑到怕事情有变，风凌语和魏吾彦才会选择在服装厂门口当众揭发魏春茗的罪行，在那么多围观群众的见证下，要是魏春茗还能安然无恙的被放出来，那风凌语就只能自己出手替天行道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是零。
牛老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已经叹了多少口气了，他的面容并没有多少放松，“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睿智。你觉得我是因为敏锐的察觉到了时局不对，所以才会主动从部队退下来的对不对？”
“其实并不是，我小时候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放牛娃，大字一个不识，后来机缘巧合进了部队当上了兵，也不是因为多大的理想，仅仅只是想着能换五块大洋给爹娘买粮，因为身强体壮，再加上老天眷顾，才侥幸能在战场上活到最后。”
说到这儿，牛老自嘲一笑：“你说我哪来那么大的见识去想那么深那么远？”
风凌语有些诧异，她是真的没看出来牛老会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人，从今天见到的第一面，他给人的感觉就十分深沉，就像是那种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条。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有那些推测！
现在看来，她所猜想的那些可能全是错的。
牛老自然看出了风凌语的震惊和错愕。
他好歹也在部队上混了那么多年，职位也不低，见过的高官不知凡几，装几分深沉对他来说并不难。
也不管风凌语脸上的震惊，他继续说道。
“当年最后一场仗打完以后，我刚开始是高兴的，毕竟把岛国人赶出去以后，咱们华国人终于能站起来了，作为军人，这会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军功章。哪怕有一天我到了地底下，我也能骄傲的和我爹娘说，儿子给他们长脸了！”
“可渐渐地，没仗打了，在部队里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像有我没我都一样……以前那些一起历经生死的战友们也变得越来越面目全非，当时我不明白，明明日子越过越好，为什么非要去参与那些政治争斗呢？打仗的时候个个都大字不识是个大老粗，怎么斗得过那些耍笔杆子，心里不知道多少个弯弯绕绕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