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瑕的声音随着血雾一同消散之后,还留在岸边的两个鬼仆,对视了一眼,便抽出匕首毫无犹豫的抹向了自己的咽喉,刀锋过处两人倒地气绝。
全场当中就只剩下了苗玲珑。
这时的苗玲珑就像是傻了一样,看着满地血腥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抓起洛洛飞身落在了苗玲珑的眼前,抽出双尖刀一步步往她面前走了过去:“苗玲珑。你想怎么死?”
苗玲珑脸色惨白:“叶惊龙……你……”
苗玲珑想要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只知道连连后退,我却提着双尖刀步步紧逼。
苗玲珑惊慌之下,竟然掉进了血湖里。
那座人工开凿出来的血湖,根本没有浅滩可言,苗玲珑直接被湖水没过了头顶,又再次挣扎着浮上了水面:“我……不会游泳……救命……救命……”
我提刀站在水边,冷然看向了在水中挣扎的苗玲珑。
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想过要救她一命,苗玲珑死在我眼前,能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善于推算的苗家术士。
我不救苗玲珑就没法跟苗枫交代,可是让我救人,我却咽不下这口气。
我眼看着苗玲珑就要被水淹死的当口,血色湖面上却飘来了一艘用草叶编成的小船。
那艘绿色的草船,虽然只有一尺长短,在血浪中穿行的模样却带着乘风破浪的气势,只是眨眼之间,就划到了苗玲珑身边。
我目光与草船刚一接触,船上的草叶便如同飞剑,往我脸上激射而来。
我右手上的双尖刀向前隔档的当口,碧绿色的剑影却由一变百,遮天蔽日的向我倾落而下。
我手里只有那么一把双尖刀,想要破解那漫天剑雨难如登天,干脆猛一转身把洛洛给护在了怀里:“欠你的命,还你了!”
我想要闭目等死的瞬间,却看见藏天伞迎面飞来,伞身贴着我的肩膀滑向身后的刹那,也撑开了伞面。像是利箭射中盾牌的脆响在我身边如雨暴起,折断的草叶也一片片的落在了我的脚下。
直到声音停止,我才抬头看向了墓道,叶三奇、九王爷并肩而来。
“师父!”我惊喜之间,却听见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三奇,你的徒弟没死,放过玲珑吧!”
叶三奇面无表情的道:“你对我徒弟动手,我不让你救你的孙女,是不是很公平?你杀不了我的徒弟,是你本事不济,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拿不出杀人本事而退上一步?”
我打着藏天伞转过身时,水面上已经没了苗玲珑的影子,对方似乎已经淹死在了湖里。
那人说道:“没想到,你我之间会闹到如此地步!”
叶三奇缓步向前道:“你算计我徒弟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是你现身与我一见,还是我过去找你?”
那人犹豫了片刻道:“你过来找我吧!我们见面之后,你或许会改变原来的想法。”
叶三奇走过来,拉过我的手道:“跟我走!”
我眼看着叶三奇径直往血浪涌动的湖面上走去,赶忙阻止道:“师父,前面有水。”
我的话没说完,就看见水面升起了一根石柱,叶三奇向前迈步之间,湖中血水也顺着石柱边缘流落而下,等到叶三奇的脚踩在石柱上时,那上面已经变得光滑如洗。
叶三奇再次抬脚的工夫,第二根石柱也像是迎接他一样,自动摆在了脚下。
我一边跟着叶三奇在往前走,一边问道:“师父,你们进来的时候,没遇上鬼神么?”
叶三奇道:“你说的那些鬼神就在这座湖底下,那些只是死在这座墓葬里的一群怨鬼罢了。哪有什么成群结队出现的鬼神?那些怨鬼已经被我用人骨念珠给压住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鬼魂跟鬼神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实力上却是天差地别。
再强的鬼魂,也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杀人;再弱的鬼神,也有他的神通,在某些时候可以横行无忌。
我往血浪翻滚的水里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师父,你是在跟谁说话?”
“苗枫的爷爷,苗家当代家主。号称‘一言定乾坤’的大术士,苗金斗。”叶三奇说道:“我到苗家之后,就觉得奇怪,一直心系家族的家主,为什么提前离开苗家,把拿出先祖遗物的事情扔给能力相对较差的二爷和做事随心所欲的苗枫?”
“直到苗家出现瓮棺的时候,我才怀疑,有人在故意布局。事实证明,那个人不仅布了一个大局,而且把厌胜门也当成了自己的棋子。无瑕公子自诩计谋百出,实际上,她也只是被那人引进陷阱的一只猎物罢了。”
我听到这时不由得问道:“师父,你是怎么看出苗家那边有人布局的?”
叶三奇道:“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
“苗家虽然是以推算见长的奇门世家,却不代表,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在苗家如入无人之境。就算,有纪家人在内部接应,也不会让厌胜门如此肆无忌惮。”
“厌胜门能在苗家肆虐,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故意把他们放进了苗家。”
“苗家二爷谨小慎微,七爷又没什么主意,对二爷马首是瞻,他们两个就算是想耍阴谋诡计,也没到把握全局的本事。”
“老五叔,心眼太实,做不到机变百出,更没办法跟我和九王爷斗法,所以,他在整件事里,只能作为棋子般的存在。”
“苗枫,也就不用说了,他有控制局势的本事,也有掌控局面的手段。但是,苗枫是性情中人,很难做到算计我,还不露马脚。”
“我算来算去,能在苗家布局把厌胜门无瑕公子当成棋子的人,也就只有家主苗金斗了。”
“苗金斗最高明的地方,就是抛出一个消息,就什么都不做了。任由着纪无瑕在苗家施为,直到彻底把我们师徒引入他布好的局里,再在纪无瑕的计划上稍加改动,把我们师徒各自逼入困境,才开始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