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胤禟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整个包间瞬间变得寂静。
乐殊与弘晸交换着眼神,母子二人疑惑胤禟为何会来到福口居。
难不成有内鬼告密?
“爷饿了,爷也要吃大肘子。”
胤禟吊儿郎当的走进包间,入座后直勾勾地盯着弘晸手中的大肘子。
趁着弘晸不注意,胤禟一下子将大肘子夺了过来,毫不嫌弃地咬了一大口。
嗯,真香。
弘晸:......肘子飞了。
他一定是前世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神明,否则这辈子怎么能摊上胤禟这位总喜欢跟儿子拈酸吃醋的便宜爹。
“爷,您怎么能欺负儿子呢。”瞧着弘晸眼眶中有泪水打着转儿,乐殊心疼坏了。
她美眸微敛,一本正经的控诉胤禟为老不尊,欺负小孩。
“弘晸如今是长身体的年纪,好不容易吃一次肘子,还被你抢走了。”
胤禟委屈极了,他连忙放下肘子,对上那双带着幽怨的美眸,认怂了。
“没..爷没有抢,是弘晸心甘情愿给爷的。”
忽然被亲爹扣上黑锅的弘晸无奈扶额,他还能说什么?
“殊殊。”胤禟眉梢轻挑,一双桃花眼中倒映着美人儿的身影,他喉头滚动着,低沉地用叠字喊着妻子的名字。
“爷想你了,所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咱们夫妻大半日未见,如今的胤禟并不是过去的胤禟,而是处于发狂状态中的胤禟。”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不过仔细想想胤禟说的挺有道理的。
乐殊耳根发红,并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只能垂眸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爷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美人儿目视远方,为了转移心中的尬意,胡乱找了个问题询问胤禟。
一家三口围坐在方桌前,桌上摆满着各种佳肴。
胤禟先是用公筷将一根鸡腿夹入乐殊的碗中,又往自己碗中夹了另一根鸡腿。
瞧着弘晸渴望的小眼神儿,他又持着公筷从盘中找了块最小的,甚至没多少肉的叉骨放在了弘晸的盘子中。
他是个好阿玛,并不会忘记胖儿子的,即使觉得弘晸现在非常碍眼。
弘晸无语凝噎,胖嘟嘟的小娃娃紧盯着碗中的叉骨,头一次感到头痛。
他甚至有了自我怀疑,觉得此时自己坐在这儿就是个错误。
“爷回到府中没找到殊殊,听星月说你带着弘晸来了东市,又想着殊殊昨日梦呓想吃肘子,故而来了福口居。”
“嘿嘿,爷聪明嘛,殊殊若是不奖励爷,爷会伤心的。”
胤禟咧嘴笑着,说的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恨不得现在就凑到乐殊旁边,索要美人儿的亲亲。
“阿玛…”弘晸无奈张口,觉得很有提醒一下胤禟,让他注意形象。
谁家的贝勒爷会在媳妇面前跟个二傻子一样?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
“臭小子,给老子滚一边儿去。”
乍一被儿子打岔,胤禟瞬间沉下了脸色,原本温润的语气瞬间变得凌冽。
这变脸速度,堪称练过川剧。
胤禟怕媳妇吓着,连忙放缓声音,话语中的温柔都快溢到了地上。“殊殊,刚刚是弘晸先欺负爷的,你不要生气。”
如此颠倒黑白,恐怕也只有胤禟能够干出这事儿。
“爷,我没生气。”乐殊唇瓣翕动,安抚着“心灵受伤”的男人。“您先喝口水,省的被气坏了身子。”
美人儿软糯的嗓音萦绕在耳畔,瞬间抚慰了胤禟那颗受伤的心。
他决定暂且放下与儿子的恩怨,借着这个机会起身来到乐殊身旁,俯身用脸颊蹭着美人儿的小脸。
“殊殊,还是你好。”
夫妻二人鼻尖相碰,空气中瞬间萦绕着暧昧的气息。
这种味道,让人沉醉,亦让人开心愉悦。
弘晸深沉的叹了一口气,他用手捂着小脸,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恨不得地上出现个裂缝,自己将头埋进去。
“爷~万岁爷同意咱们开分社吗?”乐殊偷偷瞥了眼正捂着脸的儿子,她不想带坏孩子,连忙转移话题。
胤禟痞笑一声,像极了某个山旮旯的土匪大当家的。“爷出马,一个顶俩。”
“就算不看在爷的面子上,看在孝敬钱的份上,汗阿玛同意了。”
两人的财富,百分之八十都是靠着海外贸易积累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是靠着在国内的钱庄、酒楼、布庄...
“我家爷是最厉害啦。”乐殊浅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想起已到美洲土地的商队,乐殊轻叹一声,看向胤禟的眸中多了些忧虑。
伯特拉公爵将土地售卖时,是连同所有的庄园、花园一同打包送给胤禟的。
那些人长得黑漆漆的,身上的味儿十分冲人,若是处在黑夜中根本寻不到他们,只能看到一口大白牙。
“爷,庄园里的那些佣人,您打算怎么处理了?”
乐殊展颜抿笑,与胤禟不过仅仅对视了一眼,两只狐狸同时笑了起来。
怎么处理,当然是卖给别人,或者将他们送回老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既然他们已经将那块土地买了下来,自然是他们夫妻说的算。
买下来的那块土地,自然是要做一些重要的事情。
“爷回去就给邵阳写信,告诉他该怎么办。”
胤禟哼笑,看到一旁懵懂的弘晸,温声解释:“臭小子学着点儿,咱们做生意的可不能有妇人之仁。”
“等你长大后,老子将家里所有的资产都交给你后,就带着你额娘去欧罗巴逛逛。”
“爷,您温柔点儿,都吓到儿子了。”乐殊不满地捏了一下胤禟的手背,她对着弘晸,露出笑意。“你阿玛刚刚是开玩笑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欧罗巴。”
“额娘和你阿玛不会丢下你的。”
弘晸晃了晃脑袋,他如今满脑子都是阿玛额娘所说的那些未知土地。
既然阿玛与额娘这么财迷的人都不喜欢那些佣人,想必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玛、额娘,大清不好吗?为何您二位总想去外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