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一番胡闹,只是让朱由校有一点点点尴尬。
他虽然是有张十六岁的嫩脸皮,可心理状态就老了去了。
他秉持着我不尴尬别人就要尴尬的原则没当回事。
但让他最满意的是朱由检的性格在慢慢改变。
他已经没有了那么极端和孤僻。
在训练的时候也能和那些队员打成一片。
这就让朱由校放心了许多。
如果朱由检改不了他刚愎自用,急躁多疑的毛病,
那他这辈子就只能当个闲散王爷,担不了大用。
“嗯,五弟的眼光不错,挑的嫂子就是好看。”
张珊无语的白了朱由校一眼。
这真是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不过她也没反驳,只是好奇的看着朱由检。
张珊的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一个十来岁的萌娃,
把脖子吊在一棵歪脖树上荡秋千的画面。
这怎么看着咋有点喜感呢?
“殿下,您知道煤山上有棵歪脖树吗?”
张珊一秃噜嘴,无意中就来了这么一句。
朱由校无语问苍天,这都是什么人啊,
她的关注点为啥就这么与众不同?
“嫂子,煤山上没有歪脖树啊?
皇兄带我找了一下午,就只找到了一棵小叉树。
这不,皇兄说为了不让它长成歪脖树,
不仅把它给拔了,还亲手给小弟做成了弹弓。”
朱由检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弹弓。
“皇嫂……”
“不许喊我皇嫂。”
“哦,那就先不喊。
姐姐,这是由检最最珍贵的东西,
由检没有其他东西送你,就把这个弹弓送你做为礼物吧?”
“殿下,你为什么要送微臣礼物呀?”
朱由检抬头满脸疑惑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和姐姐亲近。
我还感觉到,姐姐应该是最能管住皇兄的人。”
朱由校巴扎巴扎嘴没有吱声。
这小子的预感还真准,这就开始给靠山送礼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屋里的其他人顿时浑身一震。
看来这位所谓的陛下贴身参赞不简单,以后要注意了。
且不说养心殿里的人,因朱由检的一番话心里各有了盘算。
直说在那乾清宫里,一众人等也是忐忑不安。
“姑姑,爹爹和娘亲为什么要给皇帝哥哥请罪?”
“荣儿,因为你爹爹、爷爷、祖爷爷为了姑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那皇帝哥哥会打爹爹和娘亲吗?
那树枝打在身上可是很疼的啊!
姑姑,你带着荣儿去找皇帝哥哥好吗?
荣儿不想爹爹和娘亲受疼。
皇帝哥哥要打,就让他打荣儿好吗?”
“放心吧荣儿,你皇帝哥哥要是敢打你爹爹和娘亲,姑姑就揍他。”
老道和徐弘祖听了不由一咧嘴,
这真是人家皇家人的性格,就是霸道。
“宣懿太妃娘娘驾到!”
听到太监的宣喝声,众人连忙规规矩矩站了起来。
一群太监宫女进入偏殿后,
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在宫女的搀扶下迈步进来。
“参见太妃娘娘!”
“都平身,让老身看一看。
哎呀,王家妹子!”
“刘姨娘,我是轩嫄。”
“是啊,我那可怜的王家妹子已经走了十来年了。
像,太像了,简直和王家妹子长的一模一样。
小猿子,你这长大了可是比小时候还俊。”
“刘姨娘,您老可还安好?”
“好好,心里清净,吃的好睡的好,身体就好。
可怜我那王家妹子,没有福气等到这一天啊!”
刘太妃说着说着就落了泪。
“刘姨娘,你也不必伤心了,这都是命。”
“唉,都是命啊,谁也没办法。
你们全都出去,我和嫄丫头有话说。”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刘太妃拉着朱轩嫄道:
“小嫄子你坐下,让姨娘再给你梳次头。”
“刘姨娘,您是要验看轩嫄头上的那道疤痕吧?”
朱轩嫄规规矩矩坐下,笑着问道。
“是啊,可别怪老身多事,
这事关重大,不得不如此。”
“应该的姨娘。”
“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头上有疤的?”
“外祖在浮丘山给轩嫄建了一个小道观,起名云梦观。
还请许云道姑做了轩嫄的师傅,照顾轩嫄。
师傅在第一次给轩嫄梳头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月牙似的疤痕。
师傅当时曾问过轩嫄这疤痕的来历,
可是轩嫄是真记不起来了。
师傅还为了这疤痕交代了轩嫄好多话,可惜轩嫄也都没记住。
轩嫄只是记得师父曾经反复交代过,必须要严守这个秘密。
上个月,师傅在坐化前把轩嫄召回了云梦观。
她说天机已有变化,轩嫄的命运也有了变化。
师傅交代轩嫄,如果宫内还有人记得我头上的疤痕,
轩嫄就可以认祖归宗了。
如果仍然没有人敢说出这个秘密,
就让轩嫄一辈子做个平民百姓。
今日轩嫄进宫,也不是为了认祖归宗和什么荣华富贵。
只因李道长为王家招来了大祸,因此才不得不进宫。”
“你这个死丫头,还是小时候那个猴脾气。
你小时候,老身和你母亲王恭妃境遇相似,因此时有来往。
你啊,就像个小泼猴似的,比你兄长调皮的多。
你这疤痕就是在你不到两岁的时候,
爬树没爬好掉了下来,磕在石块上留的。
当时郑氏已经当了皇贵妃,
对你母子三人苛刻的简直变态。
你头上流着血,可你母亲不仅不能找御医给你医治,连金疮药都拿不到。
你母亲当时无奈,只好让你哥哥去老身那里求助。
老身因为无儿无女,才没受到郑氏的针对。
而你哥哥因为是皇长子,被李太后关注着,那郑氏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如此这样,你那六岁的皇兄才能跑到了老身那里拿到金疮药。
也因此,老身和你母亲的交往就更多了。
老身无儿无女,对你们兄妹是稀罕的很,
因此也没少抱你玩耍,给你梳头。”
随着刘太妃的诉说,朱轩嫄慢慢有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刘姨母,轩嫄好像还打破了您一只花瓶是吗?
为此,好像母亲还第一次揍了轩嫄。”
“没错,你打碎的是老身宫里唯一的一只龙泉窑净瓶。
也是老身从娘家带过来的唯一念想。
就那么一个物件儿,都被你这个小泼猴给弄没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如果不是为了王家,
你就真不打算回家来了吗?
你就没看看当今陛下,你的亲侄子有多难?
你那不靠谱的父皇和皇兄,留下的可是一个不能再烂的烂摊子。
你那侄儿今年还不到十六岁。
上无依下无靠,外有患内有忧。
你这当亲姑母的,就能忍心看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