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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不管他外界的风起云落,

心情舒畅的吃完早餐,大手一挥就命令起驾去京营大校场。

京营大教场内,张维贤在卯时初就已经命令亲兵敲响了聚将鼓。

在一通鼓响后,除了英国公一系的兵将率领手下兵马赶到,

就只有监军宦官董亮带领着三十多个看守营房的老卒来到了帅台之下。

“国公爷,下官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这鼓响呢。”

“董监军,你的鼻子可是够灵的啊。

就是不知道,这消息你泄露了多少?”

“国公爷,您老就不要吓唬小人了。

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坏了皇爷的事情。

小人在这几天内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没有见过。”

“没有就好,算你机灵。

本督看你伶俐的份上提醒你一句,把不该吃的都吐出来,还可无灾。”

“谢谢国公爷提点,小人在龙兴之夜,已经想到会有今天。

小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多交了五百两的罚银。

还望国公爷替小人说句好话。”

“好,是个聪明人。

以陛下胸怀,是不会错待忠心之人。

你只要以后踏实做事,就会有发达之日。

来人,再敲聚将鼓。”

又是一通鼓响过后,东方已透红晕。

一些老弱兵勇在百户、千户的带领下,才拖拖拉拉的来到了帅台之下。

张维贤只是让他们站到了台下,并没有特意的去整训他们。

皇上要看到真实的京营,自己也就不要弄虚作假了。

一刻钟过后,天色已然放亮。

“张怀忠听令,三敲聚将鼓。

鼓响之后一刻钟,关闭营门。

迟到者均在门外等候发落,若有闯营者,斩。”

随着三通鼓响,张怀忠带领着亲兵把守住了营门,静待关闭营门。

这期间又陆陆续续进来一些兵将人马。

不过,看着这些扛着着锄头铁锹,拎着铲子斧头,甚至挥着马鞭,赶着大车进来的人群,

张维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还是京营吗?

随着时间已到,张怀忠下令军卒关闭营门。

就在军卒开始推动营门的时候,一顶四抬软轿在家丁的护拥下急匆匆进了营门。

董亮站在张维贤的左手边冷笑着说道:

“呵呵军门,这姚侍郎的架子可是不小啊,进了校场还要坐轿子。”

“人家虽然是协理京营戎政 ,可人家也是兵部的侍郎啊。

手中掌握着京营的粮饷,能不有点派头吗? ”

“军门,那位伯爷今天不知道要去哪里发财,能不能顾得上这会操?”

“他吗,能与不能都无所谓了。”

他们谈话间,那姚侍郎的轿子已经到了点将台下。

“下官参见国公爷,不知国公爷为何在今日雷鼓聚将?”

“姚侍郎,你政务繁忙,把会操之日已经忘了吧。”

“下官惭愧,这两日朝堂变动颇大,确是公务繁忙。

不过,这京营不是久无会操了吗,今日为何忽而举行?”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会操本就是我等份内之事。

姚侍郎既然来了,就等着吧。”

张维贤说完就坐在帅椅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董亮心中也是有了个大概。

同样是合下眼睑,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稳稳站于一旁。

日已高升,校场内众人已经等的急躁不安了。

这国公爷让人来了,一不训话,二不演兵,三不发饷银。

就让人在这干等着,这是玩的哪个套路?

姚侍郎还在想着如何在那些缺额上搞点收入呢,一直待在这里哪行?

“老公爷,这般时刻了,应该开始会操了吧?”

“不急,人不齐,还须再等。

若是姚侍郎有公务急需处理,就先回去吧。”

姚侍郎看了看越来越高的日头,就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老公爷,下官确实还有公务待处理。

那下官就告罪,先回衙门去了。”

说完拱了拱手,不待张维贤搭话,就下了点将台。

正当他刚要坐进轿子的时候,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鼓乐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直奔校场而来。

这时的张维贤也忽然睁开了眼睛起身呵道:

“众儿郎,速随本将接驾。”

姚侍郎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是皇上要来典校京营了哇!

张维贤这个老东西,还有董亮那个阉割活。

他们一定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就瞒着自己。

可恶,该死!幸亏自己还没走,要不可就倒大霉了。

张维贤下令大开中门,率领一众将佐和亲卫迎出营门。

大门一开,就有无数锦衣卫缇骑冲进了大营,布控于四周。

接着,随着鼓乐喧天,遮天蔽日的各色旗帜和黄罗伞盖就延伸了过来。

前导仪仗分列两旁后,头戴紫金冠,身着明黄滚龙袍,脚踏祥云靴的朱由校,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今天没有坐御辇,而是骑了一匹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

他看了一眼跪在两旁接驾的人就皱了一下眉头。

这营门见到仪仗就大敞开了,

要是这仪仗是敌军所扮,那不是就全完了?

这国公传人,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老都督,众将士,平身,回营!”

朱由校说完就一马当先, 走入校场。

这一边走一边看,越走越看越生气。

这诺大的校场不仅凸凹不平,坑洼无数。

多数地方的荒草就要埋着人了。

周围营房更是破烂不堪,摇摇欲坠。

嗯,还好,张维贤还知道找一些工匠来修补一下。

那几辆大车,应该是被聘来拉送运建材的吧?

这校场之中怎么还会有轿子?

是哪个军校把婆娘也带来了?

不对,大明非三品以上的年迈老臣是不允许坐轿的。

这是哪一位老臣事先来到了校场 ,他来干什么?

朱由校怀着一肚子怒气和疑问,翻身下马登上了点将台。

待朱由校稳坐龙椅之后,众人又进行了大礼参拜。

“老国公,今天是哪位老爱卿比朕先来一步?”

张维贤听了皇上的话后就是一脸懵逼。

“回陛下,今天没有哪位老同僚来哇?”

朱由校听了,就皱眉问道:

“这么说,难道是这校场之内来了妇人,还是你英国公已经老的要坐轿子进校场了?”

张维贤一听就明白了皇上在恼怒什么了。

他也不顾姚侍郎哀求的眼神,据实禀道:

“回禀陛下,臣虽老迈,但也不敢于军营乘轿。

此轿乃是协理京营戍政,兵部姚侍郎座驾。”

“哦,兵部侍郎乃正三品,这级别是够了。

不知这位姚侍郎今年贵庚几何啊?”

“回陛下,老臣不知道姚侍郎年岁几何。

但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没有微臣的大儿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