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心思,林帆都没有在表面上流露出来。
吱的一声。
林帆房间的门也被拉了开来,伊乞乞揉着眼珠子,站在门前。
老头看了一会,“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伊乞乞无语地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幽怨地盯着林帆道:
“不,你什么时候回来都不影响。”
“哈?我家兄弟这么快?”
林帆满脸黑线,老头才将自己的骚话咽了下去。
骚话这么一说,原先沉闷的气氛,又变得格外轻松。
也可能是林帆给予的安全感,老头心里的负担少了许多。
三个盒子陈列在面前,其中装有启示页的木盒,被推得较远。
“判官曾说过,启示页的制作超乎我们想象,虽然不能肯定是什么,但慎重使用为好。”
让林帆忌惮的,不仅仅是所谓的制作成本。
而是里面蕴藏的其它东西。
首先,这极有可能,是书生的诡技之一,而自己使用完启示页之后,行迹和所作所为,恐怕都会被知道。
若是如此,无异于将自身的底牌,汇报给对方知道。
但这种情况下,如果启示页用得好,也能给对方提供错误信息。
故而产生信息差,混淆视听。
再者,这玩意的代价哪怕是一座城的命,那也是已经死后的代价了。
即便自己不用启示页,那些人也活不成。
可为什么判官还要特地一说呢?
是不是……在使用时,也有相对应的代价。
回想第一次使用启示页,除了需要放血以外,并没有其他要求。
这一点猜测,还有待确认。
因此,使用起来,得慎重才行。
老头点头道:
“我也这么认为,最近我觉得诡瞳的能力,变得更加敏锐了,看那启示页的时候,总有一股不安感。”
“诡瞳变得更加敏锐了?”
林帆一愣,诡技并不会随着使用次数增多,而变强。
只不过会越来越熟练罢了,但强度是定死的。
“对啊,一觉醒来后,我觉得视力好了许多,而且哪怕不用冥钞,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说着,老头的眼睛一瞪,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咳咳…你们不是普通人,我在大街上,瞪谁谁都害怕。”
伊乞乞吐槽,“被一个怪老头瞪一眼,谁都会怕吧?”
“怎么会,今天那两姑娘,我越瞪她们越……”
“姑娘?”
“……”
两人的跨频道闲聊,林帆并没有搭理,倒是仔细观察老头的诡瞳。
老头不会傻乎乎分不清楚,别人是害怕他,还是被震慑住的。
那诡瞳真的更强了。
但这一点,又一次刷新了林帆的认知。
因为……
诡异在契约者体内,不可能依靠自身提升实力!
若是契约者毫无作为,只是一味的使用诡技。
诡异的实力是不会有增涨的。
要是诡瞳的实力提升,必然说明,老头身上给予了它什么东西。
这么观察下来,林帆发现,老头有着不少的谜团。
实力足够后,必须一一剖析出来。
收回目光,林帆将注意聚集在了两个纸盒上。
打开装有羊皮卷的盒子。
一股恶臭充满整个房间。
一时间,伊乞乞的胃部只觉一阵翻滚。
就连老头跟着林帆走南闯北,也经不住这股臭味。
各自冲进了卫生间,开始呕吐不止。
林帆即便没有到吐的程度,可也差点翻起了白眼。
“兄弟,这羊味这么重?哪来的,滨海小镇吗?”
老头就差将胃翻了个面,才勉强适应了这股恶臭。
伊乞乞则是连忙将四周围的门窗全部打开。
试图通过通风,来将味道散去。
这么做确实让屋里的味道淡了一丝。
但后果则是,在隔壁别墅,传来了另一声呕吐。
林帆看着面前的羊皮卷,表情也沉了下来。
所谓羊皮,却是人皮。
而且并非完整的一面人皮,而是一碎块一碎块,缝补而成的。
那些针线穿插的线路,像一条条蠕动的蛆,整张卷子还没铺满,就有好似数十具尸体腐烂一年的恶臭味。
强忍着恶心,林帆将其握起,平铺在桌面上。
手心能感觉到,那些针线凹凸的地方,真在蠕动!
这股恶心人的触感,让林帆差点甩在地上。
好不容易,才将其平铺。
当羊皮卷被摊开后,那恶臭反而收敛了。
老头的双眸闭上,身子往后一仰。
“兄弟,我看到了一群婴儿,在对着我哭。”
婴儿……
林帆脸色一黑,细看之下,这羊皮卷的肤质十分稚嫩,确实是成人无法体现的肤质。
这让三人的拳头,情不自禁地紧了又紧。
这么一张羊皮卷,得死多少婴儿,才能制成!
而制造这羊皮卷的,又是谁!
“在哪……”
一个孩童的声音,在三人脑子里响起。
“妈妈,在哪……”
妈妈?
林帆头脑感觉有些晕眩。
“哥哥,你告诉我,我能认得路的。”
孩童的声音,无暇可爱,却给人一种深深的谴责。
林帆犹豫再三,说了一声:“红盖头。”
“红,盖头…它就是我妈妈吗?谢谢哥哥~”
孩童笑得纯真,面前的羊皮卷缝线,开始不停的扭曲。
一张张人皮在缝线的拉扯下,又是婴儿的啼哭,又是婴儿的欢笑。
哭是被拉扯的疼痛,笑是它们可以见着自己妈妈了。
直至最后定型。
那人皮渗出鲜血,勾勒出一座座城市的轮廓。
缝线从江海市出发,延伸出数条通往目的地的路线。
而且有的路线,还在扭曲更改。
显然是实时变动着周围的情况。
林帆并没有在意路线上的问题,只注意目的地。
距离五百公里外,湘域地区。
洞湖附近的一座厌弃的村落里。
远,太远了。
但也正常。
在诡异后期时,江海市这边的强者稀少。
究其根本是因为那些强大的诡异,一般都分布在湘域,云域等地区。
红盖头若是出现在广域,反而出奇。
老头看到距离后,也是忍不住啧的一声。
“兄弟,你看上的这玩意,有点远。”
“没办法,它是最有希望契约的存在。”
林帆皱着眉思索,下意识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老头和伊乞乞相视一眼,近乎异口同声问:
“那个…兄弟(师傅),你是怎么知道它最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