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
蚁府之中,巨大的黑影浑身颤抖。
“我的主啊...您忠诚的仆人在这里向你祈祷。”
“那些该死的蝼蚁啊!”
“他们竟然连戮仙剑都用上了!”
“他们那微薄的生命力,竟然妄图使用天界对人间的镇界利剑。”
“简直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主啊!原来,你的神罚被他们挡下,是因为有这把利剑在!”
......
“好了,祈祷完毕。”
巨大的黑影停止了颤抖,长长出了口气。
“一天一次,有点吃力,嚯嚯嚯。”
巨大黑影看了眼已经被分成了六十六块的神使——戮仙剑加上小剑,刚好六十五剑——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算了,还是吃回来补补吧,废物利用。”
一条猩红的舌头伸出,将地上的碎块卷起,随后偌大的空间中便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咕噜。”
吞咽声无比响亮。
“那些蝼蚁,以为已经在和本主打明牌了,哈哈...你们是明牌了,可本主却没有。”
黑影自言自语道,“本主谅你们也不敢到这冰原中来找麻烦,一把悬在你们头顶上的剑,随时会落下的剑,你们现在应该紧张得浑身颤抖了吧?”
“那本主就先给你们上一道意想不到的小菜,让你们先忙上一阵子,本主再来和你们玩。”
“嚯嚯嚯......!”
永安草庐地下基地。
关忘文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天演珠再次合上!
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闪过,他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旋即,一丝灭世之风便破体而入!
这道灭世之风,却不是正常的灭世之风,而是融合了阴阳之力的灭世之风!
“哦吼!”
关忘文忍不住挑眉。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样玩的?
轻吸了口气后,关忘文连忙拿出了传讯笺,给书不同和李观澜发去传讯。
半个时辰后。
李观澜和书不同几乎同时到达了永安草庐外,各自身后都跟着一辆马车。
“大师兄!”
“四师弟!”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收到了五师弟的传讯了?”
两人又同时应道:“对啊!”
这时,关忘文拉开了草庐的大门:“你们来的太慢了,东西都带来了么?”
李观澜和书不同同时:“带来了。”
两人身后马车上蒙着的油布往下一拉,整车的书籍就出现在了关忘文的身前。
关忘文满意地点点头,乾坤袋一张,两辆马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多谢了。”
话没说完,“嘭”的一声,草庐门就被甩上了。
李观澜和书不同张了张嘴,同时摇了摇头。
“我还想让五师弟小心着点,很多可都是从国子监遗址中抢救出来的孤本。”李观澜苦笑道。
书不同倒是看开了:“他不小心,你还能咋滴?咱们两个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见到李观澜鬓边白发丛生,书不同忍不住叹气道:“四师弟,你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李观澜苦笑道:“多谢大师兄关心,我现在,想的就是忙一点好,忙一点就不会去想那些了。”
“弟妹可还好?”
“她...最近闭死关了。”李观澜抿了抿嘴,不想继续说下去,拱手作别道:“内阁还有政务要忙,大师兄,告辞。”
书不同背手看着李观澜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想当年,四师弟是他们三人暗地羡慕的对象,从来没想到四师弟也会有如此落寞的时候。
他转头看了眼草庐房门喃喃道:“忘文啊,流荧的魂魄,你可要多上心啊。”
这时,他耳边关忘文的声音响起:“大师兄,你有这时间来催我,还不如去和二师兄三师兄商量下该怎么快点上到圣人境去。”
“呃......”
书不同脸上一阵尴尬。
这五师弟,还是改不了偷听的毛病。
书不同拱了拱手,正要转身离开,关忘文再次传音道:“大师兄放心,就算是把天界捅出个窟窿来,我也会找到流荧的。”
书不同的脚步一滞,洒然大笑离去。
基地之内,关忘文给自己布置了无数道气印后,开始了灭世之风的炼制工作。
首先他需要大量的,正常的灭世之风。
这正是关忘文让两个师兄送孤本过来的原因。
两个师兄也很给力,给他整了满满两大车。
生成普通的灭世之风难度不大,关键在于如何让永安京这半颗天演珠以最快的速度,在被消耗之前尽可能多地储存到珠子内。
于是,地下基地之中,响起了关忘文的郎朗书声。
一直折腾到半夜,关忘文才合上了面前一本年代久远的书籍。
“一天时间,仅仅恢复了巅峰量的百分之三,这尼玛......”
关忘文一脸疲惫,“这他么要完全恢复,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啊?”
而且.....
他在身前,好几本古本散落了一地。
他的心思都在控制两半天演珠融合上,一个不小心,灭世之风泄露,就将身前的孤本给撕了。
关忘文欲哭无泪地将这些散落破碎的书页一张张收集起来,再保存好。
他倒是不怕李观澜和书不同两人为难,只是想到这是夫子留在人间的东西,还是要留个念想才好。
“对么,当时夫子下山的时候,我怎么不让多写几个本子出来?实在不行的话,抄几本也成啊!”关忘文将散碎的书页收好,想起没有薅到夫子羊毛的事,肠子有点发青。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半个月后。
离天北疆防线已经到了固若金汤的程度——这是李观澜向儒圣院做阶段性工作汇报的时候亲口说的。
余秋风则摇头道:“对上天界,哪有固若金汤的说法?”
李观澜略显尴尬,无奈道:“师父,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致了。”
余秋风知道李观澜的难受,摆摆手道:“倒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对了,老四,我听说这半个月,你隔三差五去一趟永安草庐,每次去之前,还满天下搜罗库存孤本,可有这么回事?”
余秋风是明知故问,为这事,荀元思几个,以及二品书院的很多山长都跟他打过小报告了。
李观澜这一开口,那不是一本两本的借,而是直接要将各书院的家底全部掏空。
关键是,不借还不行!
李观澜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师父你都说了我是去草庐前借书,你应该知道,这书肯定不是为我自己借的。”
儒圣院的其他几个圣人同时转过了头去。
“诺,你们听到了,和我家老四没关系啊。”余秋风两手一摊。
荀元思几人呵呵假笑道:“秋风兄说的是。”
呵呵,确实不是你家老四,是你家老五!
就是这个老五他们不敢开口讨要。
几位圣人的心都在滴血。
他们身上谁没有个几本珍爱的藏书,平时连最亲的人都不给看的那种。
现在么,全部都落到了关忘文手中了。
余秋风敲着桌面道:“诸位,记住这种心疼,这可是风雨来临之前我们最后的闲情逸致了,若是开战,到时候,我们连心疼的时间都没有。”
几位圣人口中称是,心中难免腹诽一句,你丫的说得轻松,你那几本绝本昨天还见你偷偷藏到儒圣院的茅厕夹墙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