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隐之对那姑娘道:“别傻站着了,来,自报个家门。”
那姑娘有些扭捏,还有几分羞涩,但依然鼓起勇气开口道:“妾身柳相如,编号是一号,今年十八,我,我要演奏的曲目是,是,是......”
她是了半天,竟然没有是个所以然来。
这丫头急得愁眉苦脸,满脸通红,看样子马上就要哭了。
乔隐之皱眉道:“怎么连个曲名都记不住,之前怎么和你们说的?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不是?”
乔隐之身居高位多年,又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这尚未发怒,说出来的话便吓得那姑娘连大气都不敢出,双目之中已经开始酝酿出雾气来。
关忘文连忙笑道:“师娘您从来没有来过这些地方,别吓坏人家姑娘,这个曲好才是关键,是什么曲名并不重要。”
关忘文的解围引来了一道灼热的目光。
一号姑娘柳相如看着关忘文,满脸都是崇拜与感激。
乔隐之却不客气道:“什么跟什么?我提前定下的规矩,不能让他们随便破了。”她看着姑娘道:“不好意思,你被淘汰了,下一个。”
一旁的关忘文:???
这到青楼中听曲,怎么用上淘汰这个词了?
实在看不上眼,换一个不就好了?
用得着这么正式么?
柳姑娘听到淘汰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垮了下来,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可她也没有办法,再多看了关忘文一眼,便退出了房间。
紧接着,第二位姑娘进来。
这一位和刚才那位刚才比起来一样的美貌,就是气质大不相同。
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
她不等乔隐之开口,便拱手道:“二号,白舞,表演一段剑舞,请两位鉴赏。”
乔隐之双眼放光:“你就是白舞?好!”
关忘文小声问道:“师娘,你还听过青楼里清倌人的名号?”
“额......”乔隐之神色尴尬一滞,旋即恢复正常道:“我来之前,你师父和我交代过,说这里有一个姑娘,剑舞堪称望北城一绝,就叫白舞。”
“原来如此。”
二号白姑娘的剑舞......怎么说呢,关忘文并不觉得有多优美。
舞么,终归还是要身姿与剑相融合,该缓则缓,该疾则疾,缓疾相融,再配合上姑娘的大长腿...咳咳,说远了,那才叫好看。
可是,眼前这姑娘与其说是剑舞,不如说是上阵杀敌的剑术!
一般的看客可能看不出来,可关忘文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其中几剑可是专攻男子的下三路去的。
剑光凛冽,他甚至感到两腿之间一阵微麻。
一剑舞完,白舞收剑立定,轻轻喘气,看着两人。
乔隐之拊掌道:“好剑,好舞!”
关忘文却嗤之以鼻道:“哪里好了?不知道以为要打架呢!我说师娘,你是不是被师父给忽悠了?就这样的剑舞还能称得上望北城一绝?我看随便找个姑娘舞得都比她好看。”
白舞柳眉倒竖:“你说什么?!”
关忘文拍拍手道:“怎么?我来消费了,还不让我提点意见?你当我的钱,不对,我家老头子的钱是白花的?”
“你...!”白舞一怒之下,仓郎朗抽出长剑,指向了关忘文的鼻子。
这可把乔隐之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握住了白舞的手,夺下了剑道:“你这妮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就是,没有规矩!”关忘文撇嘴道,“今天你敢拿剑指着客人,明天你就敢拿剑指着你爹了!”
乔隐之看了关忘文一眼,轻声嘟囔了句:“她早指过了。”
含糊过去后,她把白舞推出了房门。
坐下后,关忘文还在那里抱怨道:“师娘,你看看,这凤仪楼都什么服务,下次让老头子去喜而登,我请客,包管那些姑娘服务得到位。”
乔隐之:......
她很想说,喜而登啥服务老娘能不知道么?
当时余秋风就提出要去喜而登来着,被她给扼杀在摇篮中。
不过今天有更重要的任务,不能节外生枝,她笑着道:“你不喜欢的话,那咱们还是换一个吧。”
“换!必须换!”
关忘文可一点都不心疼费用,反正又不是他付钱。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
姑娘走马观花换了十几个。
反正关忘文是一个都看不上眼。
不是这里有毛病了,就是那里有问题。
乔隐之也不着急,耐着性子陪关忘文换姑娘。
关忘文看着见底的茶壶,问道:“师娘,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师父和几个师兄弟都还没到?”
乔隐之呵呵笑道:“这才到哪呀,还有几十...呸,还有一个时辰呢。”
关忘文算了算时间皱眉道:“不对啊,我看过程序的安排,现在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乔隐之额头噌一下冒出了一层虚汗,随即被她强行蒸干,强做笑容道:“你师父他们啊...这个...夫子庙不是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么?有些东西又不能让下面人去收,他们几个圣人必须亲力亲为来着。”
“哦也是,夫子留下的东西,确实需要他们收拾。”关忘文一想也就释然了。
见关忘文稍稍放下疑虑,乔隐之咬咬牙,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
“十九号,进来!”
门轻轻被推开了。
随后一个人影钻了进来。
随后,“duang”的一声,惊得正在埋头对付山核桃的关忘文抬起了头。
一个硕大的丹炉,极其扎眼!
关忘文:......
这到青楼中听曲,怎么听出个丹炉来了?
难道还有丹炉舞不成?
“师...师父。”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关忘文:嗯???
他定睛一看,这才看到一个身影躲在了丹炉边上。
这不是...端木流清么?
“流清,你到这里来干嘛?”关忘文奇怪道,“你炼丹碰到问题了?不是,我之前不是给了一本丹经,让你好好琢磨么?”
端木流清低头道:“是的呢,那本丹经,弟子琢磨了很久,还没有完全吃透。”
“卧槽,你该不会追到这里来问我吧?”关忘文不由一阵头疼。
这个便宜徒弟,可比马悟空难忽悠,不是,难搞定多了。
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让关忘文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砂锅。
今天,他只想好好的消遣娱乐,可不想给别人解释化学反应了。
“不是...”端木流清的脸快红到脖子了,声音更是细得和蚊子一般。
“我是十九号,端木流清,今年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