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前线指挥战斗的乔隐之重重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白玉堂连忙小声问道:“头儿,你不会着凉了吧?”
乔隐之搓了搓鼻子道:“没有的事,肯定是哪个混蛋在背后说本官的坏话。”
她急促地呼吸几次后,对白玉堂道:“让左路大军出击,然后我们绕后的几支小队,可以焚烧他们的粮草辎重了。”
白玉堂双眼一亮:“开始收网了么?我都快等得急死了。”
乔隐之哼道:“哼,着什么急?佛道两门中人修行空谈是一把好手,但是论到行军打仗,他们真的是一窍不通。咱们既然好不容易将他们引到此处决战,自然是要聚而歼之,怎么能贪图蝇头小利?”
白玉堂嘿嘿笑道:“遵命,那我先去了。”
乔隐之忙警告道:“让你去传令,没让你上阵厮杀。你身上伤好全前,敢出本部大营一步,本官就打断你的腿。”
白玉堂登时就蔫了,摇头叹气地离开营帐去通传命令。
乔隐之看着身前的“3d”立体军事沙盘,上面清晰地将双方的军队形势展示在其上。
“师兄的徒弟不仅是个圣人,这一些小玩意做出来,也让人很是受用。”乔隐之不仅夸赞道,“有了这个地图,我若是还能败了,那就要贻笑大方了。”
她露出一丝笑意道:“等到这仗打完,麓西行省便在我军的掌控之中,师兄,等天下大定,我也不在九门巡妖司待着了,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哼~~~~”
堂堂九门巡妖司都巡检大人难得露出了一副小女儿姿态。
两个月时间很快过去,正乾二年四月已经临近尾声。
这个让南部行省所有人都紧张到极点的时间点,却是在南部行省的节节胜利之中度过的。
夫子墙方面一口气连下四个行省,北伐军队也连续攻克了三个行省。
如今天下十八个行省,南部行省——也是如今的南安国手中握有八个。
离天朝廷则是依然有十个行省在手。
虽然双方所占据的地盘依然有些许差距,可跟一年前刚开战的时候相比,双方的形势已经彻底扭转。
如今十个大乘期分别坐镇十个行省,并且布置了彼此之间的天降法阵,处于前线的三个行省一旦受到攻击,后方的大乘期修士和佛道两门其余大能便会赶到。
双方互相进攻了几次,都没有讨得便宜,便在一条相对稳定的战线上对峙了起来。
四月份便在双方安静的对峙中结束。
原本紧张到了极点的望北城在四月结束的时候,总算稍稍轻松了些。
从刚一开战,正乾二年四月这个时间点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平安无事度过四月,便意味着李休语刚开始的计划宣告破产。
不过这对关忘文来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能不能从京城那面收获一些情报信息。
自从那次大爆炸之后,京畿地区骤然戒严。
九门巡妖司在京畿地区受到了灭绝式的打击,如今南部行省对京城那边是一点消息渠道都没有。
加上上方对峙后,点线面控制得极其严格,想要对后方进行渗透也几乎成了不可能事。
南部行省尝试了几次,派出去的谍子都杳无音信,大概应该都壮烈了。
四月刚过,乔隐之,欧阳守道等在前线征战的高层都回到了望北城。
用李观澜的话来说,他们需要开一个会,商讨一下下一步的作战方阵。
五月初一晚上,李观澜的相国府中灯火通明。
府上正在进行此次北伐和东进胜利的庆功宴会。
李观澜手举酒杯,看着满座的高朋,心中不由一阵激动。
这些人,在当日离天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在他的左手侧,是圣人欧阳守道,右手侧是五师弟,咳咳,是望华书院山长,也是当今第一圣人陈老六。
而继而往下,余秋风,乔隐之,西门无思,朱敬泽,颜沅,荀元思诸位亚圣。
还有年梁庚等墙下九军的大将军以及九门巡妖司刚刚上任的六位副都巡检。
以至于书不同,黄其心这些各大书院声名在外的先生在大堂之中只能屈居角落了。
李观澜心潮澎湃,如今的南安国与当初的离天朝廷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他一年之间,相当于从一省的布政使直接升格成了中书省丞相!
他举杯敬酒,几句慷慨激昂的话后,众人纷纷起身,共饮此杯。
唯独关某人看了看手中的酒,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脸上都快挤出苦胆汁来了。
这李观澜什么都好,偏偏搞个庆功宴要学那含旸殿中的忆苦思甜饭。
这连酒味都没点的酒能喝么?
碟子中装的那头黑蒜散发着不详的气味,更是让关忘文险些吐了出来。
不过在场的人都高兴的很,关忘文也只能咬着牙吃下这忆苦思甜饭。
酒过三旬,西门无思突然起身离席道:“李相国,有件事老夫想趁这个时候提一下,你看可否?”
李观澜连忙起身扶住颤颤巍巍的老人道:“大祭酒有话就说便是,你这样岂不是折煞晚辈了?”
欧阳守道一边吃着菜一边道:“观澜,西门就这德行,他不这么说话,晚上睡觉都能被自己给惊醒了。”
李观澜哭笑不得,问道:“大祭酒但说无妨。”
西门无思重重出了口气,也不去理阴阳怪气的欧阳守道,转身对众人道:
“诸位,如今国都沦丧,夫子为天下所定的俱已礼崩乐坏,连国子监都已经成了废墟。”
说到这里,西门无思声音哑暗,“两千年国子监,却在老夫住持之时毁去,是老夫的罪过...”
他深吸了口气,提振了口气,朗声道:“老夫想,如今我们当在望北城重建国子监,让夫子之意志永世流传!”
西门无思这一提议,立刻得到所有在场之人的赞同和支持。
李观澜也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西门无思示意众人安静,继续道:“国子监重建以后,老夫便不再继续做这个大祭酒了。”
“什么?”
听到西门无思要卸任大祭酒,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惊讶,可随后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欧阳守道皱眉道:“老西门,你这是在想什么呢?你不来做大祭酒让谁做?你别指望我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嘞。”
余秋风在一旁也搭话道:“就你西门想撂挑子,别拉上我啊。”
“就是就是。”欧阳守道冲余秋风端起酒杯,两人虚空一对,各自饮了一口清水。
西门无思送了两个老兄弟一个白眼,朝众人拱手道:“老夫如今的状况已然不适合担如此重担,不过,老夫心中已经有了一人选,想必在坐的各位应该不会反对。”
他转身让开了半个身位,朝正在对着黑蒜发愁怎么下口的关某人拱手道:“陈山长,老夫请您...屈尊担任国子监大祭酒一职,望先生不要推辞。”
关忘文啊了声转过头,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