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被突然问起，整面露惊色，看向嘉比儿。
眼神似是质问，这是能在这里说的？
嘉比儿脸色自然，并未觉得不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视姜然眼中异色，然而还催促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姜然腹诽，能不能说，你能不清楚，装什么不知情？
不过，姜然倒也理解嘉比儿的意思。
不介意休格和弗兰德，或者说，有意让姜然在两人面前说起。
一则表示情报共享，二来，故事由姜然来编，对未来发展有利。
如果等事后，由分析师去推测，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姜然则起到盖棺定论的作用。
最起码，可以引导对方。
让事情向对姜然更有利的方向发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姜然思索了一下，缓缓道：
“我赶到时，麦迪逊已经被人拦下。拦下他的人，就是我问你的那个问题。”
嘉比儿帮忙说道：
“这点我知道，绯红教会。”
德雷瑟状态没事，弗兰德和休格的注意力，则是放在姜然的话中。
休格脸上急色消减一些，问道：
“嘉比儿修女，‘绯红教会’是什么组织？”
姜然也好奇‘绯红教会’，既然休格问了，倒是省了他很多事。
嘉比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认真考虑后，语气凝重道：
“‘绯红教会’历史悠久，即便是我，对他们也只是一知半解。”
“据我所知，绯红教会信奉的是一位与血液有关的邪神。”
“他们的信奉，十分疯狂，经常会进行血腥的献祭，以得到邪神的回应。”
“我知道的信息中，‘绯红教会’的那群邪教徒，已经很久不曾在威尔士出现了。他们的活动范围，并不在北方。”
“在王朝的南部区域，有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绯红教会大本营，据推测，极有可能是在‘斯图尔特’那片区域。”
“还有一个推测，可能是在迷失之海的一艘巨大货轮上。”
嘉比儿面色严肃道：
“不管是哪种情况，在冰原上，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露面。”
姜然琢磨着嘉比儿说的。
从戴维3人的表现，姜然就已经明白，这绝不是‘黑暗丰穰’那种老鼠能具备的实力。
随后，姜然挑着能说的，和嘉比儿，还有休格和弗兰德，简单叙述一遍。
从后视镜，注意到休格和弗兰德脸色变化。
他们信不信，姜然不清楚。
但从两人的脸上表情，姜然可以肯定，他们被震惊到了。
“约翰先生，你是说，厄尔那边派来的是德尔。”
姜然点头道：
“德尔，我还是清楚的。明显的高度义体改造，在厄尔的势力中，并不算很难确认。”
休格问道：
“德尔和一位‘近神侍者’。可如你所说，对方有三个人。如果我没猜测错，麦迪逊的状态，不足以让他进行高强度战斗。”
休格看向姜然问道：
“难道约翰先生，也加入了战斗？”
姜然面色如常，摇头道：
“可惜，并没有。”
休格疑惑道：
“德尔，应该还未达到b级。2对3，他们是怎么获胜的？”
姜然说道：
“休格先生说的，也是我最早疑惑的。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了。”
休格好奇问道：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你不要说他，以一敌二，还赢了？”
姜然笑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也有问题。”
“几位，关于德尔，你们还了解到什么？”
姜然的问题，让几人面露思索。
可能同为义体改造者，弗兰德说道：
“约翰先生是想说，那个关于德尔的传言？”
嘉比儿和休格，都不解的看向弗兰德。
弗兰德解释道：
“德尔在晋升c级实力，之后便流传一个猜测。”
“那个传言是说，德尔拥有两具身体，可以做到意识自由传递。”
弗兰德说着，眼神似是询问的看向姜然。
姜然笑着解释道：
“没有那么夸张，德尔确实拥有两具机械义体。不过，和那个传言有差。德尔并非可以做到意识传输，仅是分散部分意识，对那具机械义体，进行控制。”
“而那副机械义体，也很有意思，那是由德尔身上替换下来的，旧部件组装而成。”
“所以，说他是以一敌二，不算有错。”
“只不过，以后还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德尔的那具旧身体，在与邪教徒的战斗中损毁了。”
弗兰德和休格，稍加思索，看向姜然问道：
“约翰先生，能否问一下，你带回来那冰块中的人，是怎么回事吗？”
姜然挠挠头道：
“那个是被‘近神侍者’冻住的。德尔那边击杀了一人，带着一个活口离开。这个被他们丢在冰原上。”
“我觉得废物利用一下，总比什么收获都没有的要好。”
弗兰德和休格，作为调查员，不仅仅拥有超乎常人的战力，更拥有超乎常人的脑子。
雪地车内，沉默了好一会。
弗兰德表情严肃，眼睛盯着姜然，语气郑重道：
“约翰先生，恕我冒昧。如果没有猜错，约翰先生，应该是一位‘近神侍者’，请问约翰先生的‘神赐特性’是什么？”
姜然表情顿了下。
嘉比儿反应最是强烈，怒声道：
“弗兰德，你是什么意思？”
弗兰德看到嘉比儿眼神中的怒色，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嘉比儿冷声道：
“弗兰德，你们是调查员，我们是教会。你无权这么问。”
“你应该很清楚，这对于‘近神侍者’意味着什么？”
“还是说，你们经常把埃菲拉的‘神赐特性’挂在嘴边。如果调查委员会的调查员，就是这样的家伙，你们最好绕着‘近神侍者’走，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嘉比儿这近乎赤裸裸的威胁。
让雪地车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嘉比儿怒气冲冲。
弗兰德和休格满脸尴尬。
尴尬的气氛，让众人都无法呼吸。
突然。
姜然轻咳一声，吸引三人的注意力。
姜然淡笑道：
“嘉比儿，别生气了。弗兰德问的，也是正常的怀疑。”
嘉比儿意外的看着姜然，不明白他的意图。
姜然冲着嘉比儿淡然一笑，然后，转身面向弗兰德，表情清冷道：
“弗兰德调查员，我理解你的合理猜测，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想。”
弗兰德歉声道：
“很感谢约翰先生的理解。”
姜然话锋一转，严肃道：
“理解归理解，生气还是会生气的。”
“弗兰德调查员的这种行为，就好比在大街上问一位女士的欧派大小。这么做，顶多被打一巴掌，送到治管署。”
“但是你这么问‘近神侍者’可是会死人的。”
姜然丝毫没有吓唬他的意思。
这是常识。
他相信弗兰德清楚。
弗兰德脸色难看。
姜然这边话音刚落，抬起右手，指尖浮现一道水流，在指尖灵动流淌。
姜然正色道：
“弗兰德调查员，看清楚了吗？”
那道水流在姜然指尖，如同小蛇一般，活灵活现。
足以证明，他的神赐特性是，水。
弗兰德和休格目光，都被姜然吸引。
两人根本没注意到，副驾驶位上的嘉比儿，眼睛中闪过的那抹惊异。
姜然手指轻轻一甩，指尖的水流消散。
弗兰德回过神来，赶忙道歉道：
“很对不起，约翰先生。对您的冒犯，我本人向你道歉。约翰先生的神赐特性，我们会保守秘密。”
姜然回过头，目视前方，语气冷漠道：
“不用。口头上的道歉就免了，你是为了案件，所以并不算你的个人行为。”
弗兰德脸色微凝，问道：
“约翰先生的意思？”
姜然说道：
“如果你们那边得到某些消息，我希望你们再来道歉。”
弗兰德脸色难看，犹豫片刻，为难道：
“约翰先生，这并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姜然转头看着后视镜，冷漠笑道：
“弗兰德调查员，那是你的事情。如果无法承担后果，下次就不要做冒险的举动。”
“如果所有人都可以耍光棍，我们还在这里忙活干什么？回家睡觉不好吗？”
弗兰德顿时语塞。
雪地车穿过防风林，进入第六区。
雪地车内，陷入死寂。
姜然注意到，第六区又处于戒严中。
从三号桥，进入内城。
调查委员会，早已派人等候。
德雷瑟被调查委员会的人带走，姜然看着满脸惆怅的弗兰德。
他并未多说什么。
有时，强硬一些，才会让事情变得轻松。
德雷瑟3人被送走，姜然刚启动雪地车，猛然间，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姜然回过头，便看到嘉比儿不善的目光。
姜然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道：
“干嘛？有事说事，别这样，怪吓人的。”
姜然不傻，自然清楚嘉比儿为何这么看着自己。
姜然硬着头皮，满脸堆笑道：
“我这次可是没惹事啊，你不能迫害我，不然我告诉安妮，你欺负我。”
嘉比儿眼神变得阴冷，问道：
“那是怎么回事？”
姜然装傻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啊。”
嘉比儿猛地向姜然靠近，眼睛死死盯着姜然，质问道：
“别跟我装傻。水，那些被你操控的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