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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竞拍的教训,盐商们放下顾虑开始大胆出价。

“我出一千六百两。”

“我出一千六百五十两。”

“我一千六百八十!”

“我出一千七百两。”

四个盐商总商觉得参与的人太多,于是直接进场并大幅抬高了竞拍价格。

“我出两千。”

“我两千五。”

“我三千。”

“我三千五。”

“我四千。”

“我五千!”

当大盐商张贤喊出五千时,拍卖现场安静了一会。

五千两银子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对许多中小盐商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连其余三个盐商总商也觉得不低。

“张贤,”钱庐沉声道:“你把价格抬这么高作甚?”

“作甚?”张贤淡淡一笑:“当然是想买下来啊,价越高跟我抢的人就越少,耳朵边才会清净。”

“我劝你一步步慢慢来,别一千一千的往上加价。”钱庐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哈哈,”张贤大声嘲笑:“你们好歹也是盐商总商,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不至于为几千两银子嚼舌头把?穷就想法多挣点钱,玩不起别玩。”

这句话彻底把钱庐惹怒了。

他是两淮四大盐商总商之一,别说张贤,就是两淮运司的转运使也不会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张贤,我记住你了。”钱庐威胁道。

张贤刚要反怼,被宋权的倒计时声音打断。

“十......九.....”

不等宋权喊出八字,钱庐立刻大声说道:“我出八千两。”

嚯!

现场响起一片惊呼声。

江南米贱,八千两银子可以买到一万石米。

一万石米什么概念?

足够一万大军吃五十多天!

花这么多钱买一个没有实权没有俸禄的六品官职,实在是疯了。

“我九千!”张贤一番纠结后跟价。

这次轮到钱庐为难了。

他确实不差钱,但是不代表他乱花钱。

官员的身份虽然能当成护身符,但不是万能的。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他和地方官的关系情同手足。

就算朝廷严查逾制问题,他也能用金钱糊弄过去。

收买地方官根本用不了九千两银子!

正犹豫间,宋权找的托说话了。

李济对着钱庐劝道:“钱兄别跟了,咱们四个当中张兄的买卖干的最大,挣的钱最多。比不过他是很正常的事,忍一忍算了。”

这是劝吗?

确实是劝,不过反方向的劝!

就和几百年后许多人做足疗时选择反方向的钟一样,不但无法让人退缩,反而使人斗志昂扬!

“笑话,”钱庐冷哼一声:“我钱某人可是苏州钱氏族人,岂能忍气吞声?”

说罢,他对着宋权大喊:“宋大人,我出一万两。”

嘶——

现场的同时倒吸一口气。

“一万两,有人出价一万两!”

“佩服,实在佩服,”

“不愧是苏州钱氏,果然有钱。”

随着钱庐喊出一万两银子的高价,难题又回到了张贤的身上。

他跟还是不跟?

跟的话亏本是肯定的,但是心情舒畅。

不跟虽然能省钱,但是会丢掉颜面。

“张兄,”李济又开始劝张贤:“别跟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了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官职,咱们把这个机会让给钱兄,后面再发力也不迟。”

李济的劝导直接起了反作用,张贤咬着牙说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我必须跟!”

“我出一万一千两!”

“一万二!”钱庐毫不犹豫地跟价。

“我一万三!”

“我一万四!”

......

随着二人矛盾的加剧,竞拍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价格越高,宋权越高兴,因为只有这样朝廷的亏空才会越来越小。

“我出两万两!”钱庐咬着牙拍着腿说道。

众人同时看向他的对手张贤。

现在已经不是钱的事了,是面子和话语权的问题。

赢下这场竞拍的人不但可以得到六品官职,还能获得相应的地位和影响力。

而输掉的一方则会颜面扫地,成为其他盐商茶余饭后的笑柄。

面对荣誉的较量,张贤也不甘示弱再次出价。

这次他没有像之前一千一千的往上加,而是直接加了五千。

“我出两万五千两。”

他的一句话直接引爆了整艘游船。

在场的盐商,官员,锦衣卫,厂卫全都表情失控了。

李济第一时间恭维:“张兄不愧是两淮盐商的魁首,李某佩服。”

钱庐嘴角抽搐了一下,意识到李济可能是宋权找的托。

不过事已至此已经没了退路。

纠结片刻后,钱庐淡淡说道:“我出三万两。”

“我三万五。”

“我四万!”

他们每出一次价,在场的人就大声惊呼一次。

当钱庐喊出五万时,现场再次陷入短暂的安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争吵声。

所有人都不再讨论捐官的问题,而是讨论钱庐和张贤到底谁比较有钱。

“要我说还是钱员外有钱,苏州钱氏本就是大族,再加上他盐商总商的身份,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啊!”

“我觉得张员外有钱,人家可是两淮第一盐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张贤和钱庐已经将竞拍价提高到了六万。

二人表面上虽然还在坚持,但心里早就敲起了退堂鼓。

花六万两银子买官,简直是疯了。

可现场好几百号人盯着,他们想让步也没法让。

不蒸馒头争口气,只能继续加价。

看着无比热闹的现场,宋权知道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抬价了。

一是伤和气,二是无法将利益最大化。

他重重咳嗽一声对所有人说道:“竞拍已经持续了很久,想必诸位都累了。休息一会,稍后继续。”

他走出船舱来到船首位置吹了一会风,然后命人将张贤和钱庐一齐喊了过来。

“宋大人!”二人一左一右站定后朝宋权施礼。

“两位平日里是不是有矛盾啊?”宋权问。

“没矛盾。”张贤回答。

“既然没矛盾,为何在拍卖时互相针对?”

“没有针对,就是想花钱拍下官职,帮朝廷补亏空。”钱庐回答。

“既然都说没矛盾,那本官可就继续了啊?到时候必然有一个人会下不来台。”宋权笑着威胁。

张贤和钱庐虽然没说话,但脸上同时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你看,本官没有猜错吧?”宋权哈哈一笑:“矛盾归矛盾,但是要分事。在竞拍这件事上没必要掐架,不但有伤和气,还让双方同时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