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短暂的沉默过后，池晏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杀林雨婷？”
韩辞收回思绪，淡声说道：“她拿着录像找我，要我给她五千万，我担心夜长梦多就把她处理了。”
“藏在西子湾内的毒品和金条怎么解释？”
“当然是为了钱。”
池晏靠着椅子后背，双臂自然环着，“我特别好奇你当初选择杀韦英，是你自己所想，还是他们强迫你？”
韩辞神色坦然，“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杀他后悔吗？”
这次韩辞倒是并没有直接回答，只见他眼眸微微一垂，“他已经死了。”
“我们去青阳县见过你母亲，她以为你失踪了，拜托让我们找到你。”池晏继续说道：“她还说，之前对你说的重话都是她的错，希望你不要再恨她。”
“呵。”
韩辞看着手腕上的银白色手铐，“她的儿子早就死了。”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她说吗？”
“我说了，”韩辞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她的儿子已经死了。”
他这话说的极其坚定。
他收回视线，“我把我的事全部承认了，我累了，我想休息。”
池晏合上资料，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豪大大赌场吗？”
“赌场？”韩辞继续说道：“我知道赌场干什么？”
池晏看着他，那表情不是像是在说谎，“你真不知道豪大大赌场？”
“我都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就没必要再跟你说谎。”
韩辞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索性就直接闭上了眼。
池晏见他这样，拿着文件起身就先出了审讯室。
当审讯室的门再次关上之后，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
另一边。
楚白薇在接到宋昀的电话时，内心充满紧张，她很怕自己的起诉过程出现失误。
“这么突然的把你叫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宋昀将亲子鉴定报告递给她，“经过比对，韦翙确实是韦英的亲生儿子。”
楚白薇听着这句话，翻看鉴定报告看着，一份样本来自韦翙，另一份样本则是来自韦冉。确认鉴定结果存在血缘关系后，悬在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忽然落地。
宋昀继续说道：“不过这个韦英并不是现在的韦英。”
楚白薇眉心一皱，“不是现在的韦英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韦英已经死了，现在的韦英是韩辞假扮的。”
“什么？”楚白薇震惊，“什么叫做是韩辞假扮的？”
宋昀解释道：“在你和韦英来到市里工作的时候，韩辞就把韦英杀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把自己装扮成韦英出现在大众面前。”
“......”
楚白薇只觉得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无法组织接下来想说的话。
宋昀好奇，“你和韩辞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对他的身份就没有存在一点怀疑吗？”
就算韩辞再怎么模仿韦英，可一些生活习惯还是会不一样。
“他...”楚白薇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他来到市里工作之后，基本很少回到住，但只要他一回来就会对我大打出手，我们两个也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她呢喃着，“怪不得他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怪不得他会打我...”
越说着，她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原来我这么多年都是在跟这个混蛋生活！我真的太对不起韦英了...”
后面的话逐渐被哭声淹没。
宋昀拿过一旁的抽纸盒递给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宋警官，”楚白薇哽咽着，“韦英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韩辞说杀了他之后，把他的尸块扔进了河里。”
“......”
楚白薇没忍住的再次痛哭起来。
她哭她这么多年的遭遇，她哭真相终于大白，她哭她那死去的丈夫。
直到她哭累了，她才停下崩溃的情绪。
宋昀亲自送她出了警局大楼，一眼就看见蹲在门口逗蚂蚁的韦翙。
楚白薇停下脚步，“宋警官，你先进去工作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宋昀收回视线，“好，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妈！”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韦翙站起身。当他看到楚白薇红肿的眼眶时，他急声问道：“你眼睛怎么红了？”
楚白薇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没事，我们回家吧。”
“是取证不顺利吗？”
楚白薇摇摇头，“没有，很顺利。”
听到这话，韦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法庭？”
楚白薇看着东升的太阳，“不用去法庭了，警察已经帮我们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了。”
“警察真好，”韦翙看向警局大楼上的警徽，带着兴奋的语气说道：“妈，我想报警校。”
楚白薇看着他眼中的期待，“想当警察？”
“对！”
楚白薇拉起他的左手，“那就报。”
— —
拘留室。
韩辞盘腿坐在病床上。
“法医室需要他的生理样本做检查。”
清冷的女声传来，接着铁门前忽然传来脚步声，他睁眼朝门口看去。
值班人员帮黎央打开铁门。
黎央轻声说道：“谢谢。”
床上的韩辞看着朝他走来的黎央，眼眸微微一压，“是你？”
戴着口罩的黎央神情不变，从铁盘里先是拿开压脉带和沾了碘伏的棉签。
韩辞看着她的动作，“你要做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简单的抽个血。”
压脉带绑在胳膊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颤。
韩辞压低声音，“我什么话都没跟警察说，你们会想办法救我出去吗？”
黎央熟练的拆开一次性抽血针，“可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
针尖扎进肌肉时，韩辞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抽完血之后，黎央拿着托盘转身出去。
当值班人员再次关上门后，韩辞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副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