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我妈,又没打你妈,你个大笑子着啥急?等我打我爸,你还不得哇哇乱叫?”
我爸?她爸?
那不就是他自己?!
谁挨打不哇哇乱叫?!
苏大同脑子差点让人绕晕。
他转瞬就回过神来,“好你个不孝女……”
脏话正要脱口而出,苏大同倏地对上金莲眼睛,见她手里的皮带又要抽下来,话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金莲瞥他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把皮带收回去,冷笑一声,“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苏大同不回应,只是愤恨的和金莲对视。
叶招娣比苏大同更软弱,两只眼睛都哭红了,还在那哼哼唧唧的抹眼泪。
金莲弯腰从电视柜里掏出一个医药箱,默默拿出一瓶碘伏。
“?”
“?”
看着女儿的举动,两老不明所以。
“郁金?……”叶招娣张开火辣辣的嘴,也不哭了,眼神中带着迷茫。
难道女儿又自己想通,不再继续和他们闹,要给他俩擦药?
一旁的苏大同还是很愤怒,直直瞪着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别叫我名字!听着就闹心,大半夜的赶紧选吧,是滚去院子里住还是滚出去睡大街,别浪费我时间!”
在两老错愕的目光之下,金莲拧开整瓶碘伏,哗啦啦的就倒在皮带上。
“你干嘛?!”
“郁金?……”
“我干嘛?你们瞎啊,皮带蘸碘伏,当然是……边打边消毒啦!”金莲冷笑几声,蓦地又抽向两人,“你们不会以为,我是要给你们擦药吧老家伙。”
沾了碘伏的皮带打在身上还是一样的痛,两人哇哇乱叫的在客厅到处窜,不管躲到哪里,那皮带就跟长了眼似的,一次都不带落空。
叶招娣又哭又嚎的,一直向金莲认错,发誓以后真的真的不出去捡垃圾回来家里。
“你是她亲妈,能不能有点出息?!求她做什么!我们没错,她这样对我们,她才应该天打雷劈,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
苏大同气愤交加,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大声求饶的叶招娣,在她身后左闪右闪,用她当挡箭牌,躲过不少皮带。
“我们别说了大同,……啊!”
叶招娣还没劝两句,背后又挨了一下,本就薄薄的花布衣裳,都让皮带抽的破破烂烂的。
“郁金啊!你……”
她疼痛难忍的回头看着金莲,老泪纵横,看着十分可怜。
“你闭嘴,要么给我安静滚去院里,要么滚出去!”
话音未落,金莲大力地抽向碍事的叶招娣,把她抽倒在地,然后毫不留情的猛抽一直躲在后头的苏大同。
“老东西,你以为你很能躲?!”
无情的皮带一直抽到苏大同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得他一直跑一直叫。
他痛骂金莲,想要转身还手,皮带迎面抽到他脸上,啪啪两声,在他脸上抽出一个大大的叉。
“啊,我曹尼玛的!”
苏大同被打的火冒三丈,他瞅准前方的路,直接跑向家门口。
“苏郁金,你踏马的给老子等着,连自个亲老子你都虐待,你必定不得好死!”
他一摸到门把,鞋都没来得及穿,人光着脚就往外逃。
叶招娣哭哭唧唧的,也跟着自家老头跑了。
金莲走到门口,单手叉腰,把手里抽到快要断成两截的皮带往外头一丢。
她呸的一声,高声骂回去,“你放心吧老东西,祸害遗千年,我再不得好死,也比你命长!”
“我*******”
苏大同站在远处回骂,金莲立马把门关起来,隔绝了外头难听的叫骂声。
这时候临近晚上12点,这么大的动静吵到不少的邻居。
苏郁金在小区里也算是出名的,也正是因为苏大同两口子的奇葩事迹,才让小区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苏郁金这个人,又孝顺又倒霉。
如今这一出,倒是让不少人看了场好戏,都在偷偷议论是不是这女儿终于忍不住被这对奇葩爹妈逼疯了,大晚上的就闹起来。
有好奇的也有抱怨的,不过吵闹声很快就消失,大家伙也不好意思过来多事,在自个家里偷偷议论几句后又睡下。
小区再一次恢复平静。
苏大同骂骂咧咧的光着脚丫子走到小区的花园里坐着,他摸出裤兜里的烟丝在手上卷起来,两只手都气得直发抖。
“大同啊,我们让郁金赶出来了,现在怎么办呀?”
叶招娣追上来,抹着眼泪坐到苏大同身旁,一脸的无措。
苏大同呸一口痰在地上,恶狠狠的骂道,“那个死丫头片子,现在变成城里人了,能赚钱了就开始瞧不起自己亲老子亲老娘了,这个狗娘养的畜生,气死我了!我呸!”
他气得半死,好不容易才把烟卷好,放进嘴里点燃,猛吸一口,心里才顺畅不少。
“现在都这么晚了,今晚我们怎么办?”叶招娣心底没谱,又担忧的问了一句。
苏大同很不爽的扭头瞪她,“怎么办怎么办?!死呗!还怎么办?!吊死在那死丫头家门口,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心肠有多歹毒,亲爹妈都赶出家门!”
话是这么说,苏大同哪舍得去死啊。
最后他抢走叶招娣脚上的拖鞋,一摇一晃的就朝着儿子家走去。
两人被打出家门口,身上没钱没手机,也记不住儿子儿媳的手机号码。
苏大同又好面子,不敢继续蹲在小区里让熟人看笑话,更别说大晚上的像个乞丐一样跟不熟的人借钱打车,只能硬着头皮走去儿子家。
叶招娣就是个没主意的软骨头,家里的男人说啥她就做啥,苏大同要走,她自然也是跟着走。
来城里几年,来往无数次儿子家,路线两人已经记得滚瓜烂熟。
他们相互搀扶着,慢慢朝着目的地挪动,身上的伤痕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叶招娣,没有鞋子穿,城里的人行道在平坦也经不住她光着脚丫子,地上的小石子刮得脚板心也是火辣辣的,磨出不少的血。
两人走走停停,等他们走到儿子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好不容易敲开门,被起床气巨大的儿媳妇好一顿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