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秦平一行人约有百里的方位,此刻正有着数十名着装奇怪之人飞速前行着,骄阳的炙烤下,这些人竟然全部身着雪白厚实的棉服,每个人的身后,更是背负着一把半人长短的弓箭,森然发亮的弯刀,并没有刀鞘的包裹,就这么突兀的悬挂在腰间。
再观其面容之上,均是戴着一副通体雪白的面具,顺眼望去,能够看清的,也就只有一双双泛着杀意的寒眸。
这一行人每一次纵身起跃,都能在空中坚持几个呼吸的功夫,而一跃之下更是可飞出近乎百米的距离,为首之人则是最为炸眼,此人并不像众人那般需要借力起跃,仿若飞行一般就这么悬浮在空中前行,持续良久,才会脚尖轻点地面稍作调息。
一路之上所遇到的行人更是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修为,天地境,而且还是实力不弱的天地境,不过瞧这一行人的穿着打扮,这群人仿佛都是北境梁国之人,北梁与南楚可谓是天南地北,路途之遥远不言而喻,而且两国之间似乎从未有过往来,眼下这些北梁之人突然出现在楚国境内,却是究竟为何呢。
“将军,根据哨探传回的方位,我们只需要照此前行,大约再有一柱香的功夫,应该便可以遇到禹国一行人了。”这一行人中,突然有着一人对为首的那名天地境强者恭敬说道。
“嗯···传令,向东绕行,绕至他们身后,再向南进行追赶。”为首之人沉吟片刻,沉声下令道。
“这是为何?将军不是一贯告诫我们兵贵神速么。”
“文太师的计划是将脏水泼到北梁头上,如果我们是从楚国境内往北出现在禹国使臣面前,那岂不是自曝身份,若是在他们之后杀入,便更像是一路追寻至此。”为首那名将军面容之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似乎是有些不情愿一般。
“啊!原来如此!将军高见!这样一来想必那些人也只能把账算到北梁的头上了!听说禹国此次领队之人是一名叫禹酒的人,光听这名字,此人恐怕就是个酒囊饭袋,将军之计定可瞒天过海。”将军身旁之人恍然大悟,一脸崇拜的转头惊叹道。
“唉···北梁和禹国在北方激战,那北梁不过一介贫瘠之地,我们不但坐拥七十余郡,更有数十万亩良田,国力如此,却不思收复安北关,反而去做如此行径,本将是心有不甘呐!”为首之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烦闷的恨声道。
“毕竟我楚国太久不曾经历大战,那些只知道摆弄唇舌的文官们,恐怕对战争已经有些畏惧了,将军不必如此,陛下自有高见。”听得将军如此感慨,身侧之人急忙连声劝说道。
“呵呵,高见么···罢了,君命不可违,传令吧。”
“诺!”
“吴起将军有令,改道向东!”
···
···
幽静的丛林之中,一行人马安静的行走着,一双双带有警惕目光的眼神,不断扫视着周围每一处较为阴暗的角落,而护卫在马车周遭的禹国将士,更是手掌紧紧握着腰间悬挂的兵刃。
此处名曰香叶丛林,连接的并非只有马六嘴中楚国的都城青衣城,若是由此处向西而行,出了丛林之后,再继续向着云州方向行进,那便会到达秦平尹长生二人此行的真正目的地——白马书院。
眼看所寻之处已经是距离不远,却是又无法向其而去,纵使内心有些焦急,但此刻也只能随意的瞟上一眼,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家谨慎一些,走出丛林我们此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大半,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郡丞脸上的表情却也愈发认真了起来,还不忘时刻提醒众人要加强戒备。
“大人,我看要不然再检查一下寿礼吧,小的总感觉会有事发生一样。”马六一脸担忧的走到郡丞身旁,犹豫片刻后迟疑道。
“乌鸦嘴!切记祸从口出!”郡丞有些不悦的转头望向马六沉声道。
“是···大人,小人多虑了···不过···”
“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听令!停止前行,开箱查验!”郡丞禹酒突然定住了脚步,旋即大手一挥将众人拦下,转过身来朗声叫道。
“不好!”
秦平与尹长生脸色瞬间大变,看向郡丞身旁的马六,瞧着其得意的样子,想必这又是此人出的馊主意,可是眼下如果开口阻拦,若是成功还好,一旦没有作用,那自己二人绝对会被列为重点怀疑的对象,这可如何是好。
尹长生左手拇指下意识的已经按在了戴在右手的纳戒之上,更是对着秦平连连使着眼色,同时还向着正西方的位置扬了扬头。
如此明显的举动秦平瞬间便清楚了尹长生的打算,只不过在这么多护卫的眼皮子底下,就算跑又能跑出去多远呢,就怕是刚一动手,就被拿住,那才真叫个有口莫辩了。
看尹长生跃跃欲试的样子,秦平急忙对其暗暗摇了摇头,此等做法实在太过于莽撞,先静观其变吧,大不了死不承认,非要搜查纳戒的时候再突然发难也不迟。
尹长生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实非尹长生想要出此下策,只是若真按照秦平的办法,那时候只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自己二人身上,再想跑可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嘶···大人,小子许是毒还未排净,这会又有些不适···”
再度睁开眼眸时,尹长生一秒变脸,赫然挂上了一脸歉意的表情,双手捂着小腹,发出有些干涩的声响。
“你···哼!别走远了,就在附近抓紧解决!”见到一言不发的郡丞,毕竟作为义结金兰的大哥,马六犹豫片刻,依旧是硬着头皮冷声道。
“嘿嘿,多谢大人!”得到了准许,尹长生瞬间脸色一喜,急忙向着不远的一处更为茂密的林间跑去,边跑还边随手解着自己腰间的束带,大有一股争分夺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