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乡郡主站起身,慢慢走到老夫人身前,直勾勾的看着她,唬的老夫人退了一步,登时脸色越发难看。
安乡郡主笑了一下道,“老夫人喊着畜生,侯爷叫着毒妇,今日我便让几位看看畜生毒妇是何等模样”,说完便让人将丫鬟嬷嬷押到院里。
梅若生见到丫鬟几人,吓得瘫在地上,委顿不能自已,白姨娘见状还有什么不知的,想要起身,却是被几个老妇押着不能动。
老夫人见这几人,眉头紧皱,脸色青黑,抖了几下嘴唇,指着安乡郡主怒道,“你居然使了这般恶毒手段,想着栽赃陷害”。
“陷害?”安乡郡主一听,哈哈笑道,“老夫人您如今身体康健,又不耳聋眼瞎,难道不知道这些人是衙门里带走的?怎地还能牵扯上我?”
“不过是案子审完,大理寺觉得华儿无罪,人也就与案情无关,便将人放了回来”。
说着带了几分戏谑看了老夫人一眼,问道,“想来因着我既是华儿母亲又是侯府是主母,大理寺怕闹着老夫人,将人送到我处,有何不妥?实在不知老夫人说我使的恶毒手段又是哪种?”
老夫人抿抿嘴,眉头渐深,不接她的话茬,怒着喝问道,“你这一派兴师问罪的作态是哪里学来的?连声母亲都不叫,又是何等礼数?”
“呵”,安乡郡主轻笑一声,“这侯府里还有礼数规矩?”
不待老夫人斥责,安县郡主冷笑道,“哪家公侯府里主母在金陵尽孝道,侯爷陪着姨娘在京?
“哪家的姨娘进府着红拜堂?又是哪家的姨娘在京城府里主着中馈?又是哪家的姨娘敢开库房,用着主母的嫁妆?又是哪家的庶女敢算计嫡女的亲事?”
“老夫人你能告我,这是哪家侯府的规矩?”安乡郡主见老夫人抚着胸口直喘粗气,“老夫人出自士族名家,这规矩定是通透严谨,可这白姨娘总是老夫人请到的府上,那这规矩又是哪里来的?”
“梅若兰自幼老夫人教导,这般恶毒心肠又是哪里来的?”
“老夫人可能告我?”安乡郡主笑着问道。
老夫人喘的越发急促,梅粱訫使劲甩了几下,见没甩开,喝骂道,“张氏,你莫不是要气死母亲,你对夫不敬,对母不慈,我定要去陛下那里参你”。
“呸”,安乡郡主狠狠的吐了一口道,“说你是畜生都是坏了猪狗的名声,像你这般禽兽不如的人,也不怕天降雷霆活劈了你,也不怕侯府的列祖列宗掀了棺材板掐死你”。
“你......你怎地这般恶毒,你这个毒妇!”梅梓华铁青着脸,颤声道,老夫人突地一声喊,晕死了过去。
几个嬷嬷丫鬟忙是上前扶住老夫人,泣声喊着老祖宗,梅若兰更是膝行过去,泣不成声道,“祖母,祖母,你醒醒啊,醒醒啊,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安乡郡主看着梅若兰,笑道,“果真是张利嘴,这是说我将你祖母气晕了过去?你这是怨我?”
“母亲,母亲,女儿不敢”,梅若兰呜咽道。
“我可没你这般恶毒的女儿”,说着便让王嬷嬷去请府医。
想着老夫人历来惯会用这装晕的招数,也不搭理她,只待府医来了再说。
丫鬟虽然想着将老夫人抬回,可没人做主,也只能默坐不敢言语。过了几息,就见府医踉跄着近前。
安乡郡主对他说道,“老太太历来身体康健,又无隐疾,应无大事,王府医你可得细细诊治,莫要误事”。
府医左右看了看,见老夫人躺在丫鬟身上,侯爷被护卫架着,而白姨娘则被几个老妇摁住,再是听郡主一说,心下明了,忙是施了一礼,便去给老夫人瞧病。
老夫人又哪里是晕了过去?不过是着了恼,一时无言以对。
借着府医诊脉,老夫人醒转过来,故作迷蒙虚弱,低声道,“老身这是怎地了?”又是朝着安乡郡主看去,脸上一下现了喜色,“这是......这是”,老夫人呜咽出声。
见安乡郡主也不劝她,过了几息便收了哭声,只见她推开府医,借着丫鬟的手朝着安乡郡主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眼中含着热泪,嘴唇抖索,张了张嘴,竟是无言,朝着安乡郡主伸出手来,颤声道,“儿啊,你可回府了,娘想死你了”,说罢落泪如雨。
安乡郡主带了疑惑看着府医,以为她得了癔症,府医暗暗摇头,安乡郡主忍不住心中暗骂,果真是不要脸的一脉相承,竟是如此惺惺作态。
忙是闪到一边,也不想再陪着几人做戏,“梨花,你将事情始末说给老夫人、侯爷和世子听听,让他几人知道毒妇是何等模样”。
此时天已近亥初(21点),明月高悬时有星星闪烁,青色的天空点缀着几朵云彩,忽有风来,便遮住了月光。
满院火把照的院子通明,白姨娘和梅若兰脸色却是越发白皙,犹如那白玉一般。
等到梨花说完,满院无声,白姨娘哭着道,“老夫人,都是奴的错,兰儿尚是年幼,咋然间失了方寸,老夫人......”白姨娘哭着喊着,求老夫人救上一救。
老夫人木着脸不发一言,她不知?知而无言。
白姨娘见老夫人不做声,又是给梅粱訫磕头道,“侯爷,侯爷,您最是喜欢兰儿,夸她兰馨丽致,惠有天成,最是疼她,她也孝敬您,您救她一救,侯爷......”
梅粱訫拿眼瞧着白姨娘,苦着脸也不做声。
“夫人,夫人,都是贱奴猪油蒙心,失了分寸,求夫人开恩”白姨娘又是对着安乡郡主叩头道。
安乡郡主并不理会她,只对着老夫人道,“大理寺感念公主旧情,将案子隐去,老夫人待如何?”
老夫人听得安乡郡主此话,木着的脸生动起来,忙是问道,“果真?”
安乡郡主点头,老夫人厉声道,“将这贱妇杖毙”,又是指着梅若兰道,“拉去离山的修行庵去,永不得回”。
修行庵顾名思义,修心修身。
梅若兰一个白眼,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