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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少时生谋今时复 金銮殿上诉冤屈(争论)

聚奎堂里,朱道坐在首位,笑着说道,“今日已是六日,诸位需谨慎阅卷,此前有成例,重看首场”,众人都是看着朱道,不知道他提起成例是何意思。

“然,成例实乃陋习,朝廷取士,岂能单看四书五经?若是公文错漏,行文不谨,判词无物,又或是律法不详,岂不是囊虫一般?既于国无益又坑害小民。”话里带着寒意,虽是一张笑脸,眼里却是带了一股森寒。

诸人虽是心中哀嚎,却也只能起身答是,朱道放下茶盏,挥手道,“今日阅卷,三场并重,若有一场不合,罢落便是,刘学士以为如何?”。

刘章看了朱道一眼,轻声说道,“学士说的是,自当认真,如今举子不思报效,讽议朝政,故作高士隐人,蝇苟权势媚俗,甚者,不通案牍,终日葛巾野服闲坐,又是泛舟呼酒,士人之耻”。

朱道听得刘章此话,脸色越发难看,轻哼一声,肃声说道:“诸位谨记,若是媚事权贵,怕是少不得大殿之上挨参”,说罢便是起身,也不管分卷事宜。

刘章忙是问道,“学士,举子四千余人,莫不是都在聚奎堂阅卷不成?”

朱道脚步一顿,心下生怒,脸上不显,笑道:“不如刘学士分卷吧,你我都是主考”。

刘章起身施礼道:“祖制不可违,还是学士分卷的好”。

朱道只得招了提调官取来记录簿,按号分类将试卷分给几位同考官,分罢卷子,又是说道:“谨防作弊,取中的前十卷,交叉审卷,最后共议前十”。

众人心里大骂,这是又加重了工作量,二月二十八发榜,考完就是十七,四千多考生十七名同考官,这是要逼死人。

也只得忍着苦闷,接了记录簿各回房间,等着提调官吏送卷。

等同考官出了门,刘章笑道,“学士怎么突地严肃起来?阅卷官不过十七人,等誊录官录完,实际阅卷时间不过十余日,哪里看的完?”

朱道笑道,“怎地?闲散久了不能劳力于案牍之上?不若买酒泛舟?美俾相陪?”朱道反唇相讥。

刘章听了此话,脸色怒而发赤,扬声道:“学士你莫不是喝醉了?怎么王阁老家的艳舞美姬,使得学士乐淘淘难以忘怀?”又是指了聚奎堂上首的孔子像,说道:“圣人垂目,直视你我,学士在翰林院何等作风余知之,别是得了吩咐使坏罢了”。

“你......你敢污蔑上官”,朱道拍了桌子一下,怒喝道。

刘章轻蔑一笑,“你不过是学士,又不是掌院,能奈我何?”说罢起身,又是说道,“好自为之,莫以为他人不知”。

等刘章出了门,朱道气的摔了茶盏,怒骂道,“匹夫耳!”

九日,秦浩峰眯着眼睛检查完最后一字,将考卷归拢到考袋,咳嗽几声。

张云听得咳嗽,忙是探头来看,自打七日起,秦浩峰身体越发不行,开始是发汗,如今却是冷的打摆子,搜检官昨日就劝秦浩峰出场,秦浩峰自是不出,搜检官也只得嘱咐张云多加照看,万一有事,他们这些外帘官定是不得好。

“公子”,张云见秦浩峰趴在桌上,进了号舍轻声问道。

秦浩峰动了动脑袋,瓮声道,“可能交卷?”

张云忙是出了号舍去寻搜检官。

过了一刻,搜检官带了监试官收了秦浩峰考卷,将他带到了明远堂的小厢房,使人给他熬了药。

监试官面带担心,那日就误会了秦浩峰,今日万一秦浩峰出不了考场,阁老的火可不是那么好灭的。

“这......这......”监试官左右踱步,面色焦急,口中不断自语。

“好了,詹敏兄,你都转的我头晕”,搜检官说道。

“这......万一......”监试官苦着脸不敢把话说完,摊着双手,“怎会如此?既是被罚,下科参加便是,这......这如何是好?”

“不过是再捱一个时辰,医官开了药”,搜检官也是无奈,这位爷定要考,陛下也许了,大家都受着吧,但愿没事。

十七日的午后,春阳走的有些慢,苍劲的槐树下阳光被抽的细碎,像是置气一般,就是不动。

西山墙上的青脊瓦自在的躺在春光里,即便斜垂似落,也是悠然自得,忽有一阵春风吹来,更是荡起来秋千一般,幅度越发大了起来。

春风带了暖意,却也是寒意十足,被它激怒了一般,风就大了些,“铛铛铛”,三声锣响,收卷了。

搜检官二人大口松气,还好。

等秦浩峰被抬到清风院,钱伯钧已是在此等候,打眼一瞧,便松了口气,笑着对老夫人和薛氏说道,“老夫人勿忧,多半虚久成疾,应是无大碍”。

老夫人松了口气,面色渐缓,双手微抖,忙是说道,“还要麻烦老医正,侯府定是重谢”。

薛氏低头抽出帕子拭泪,低声道,“侯府自当厚报,还望老医正多是神术”。

钱伯钧笑着拱拱手,就进了里间。

薛氏忙是劝说老夫人道,“母亲也是担惊受怕,如今青哥儿虽是有恙应是无事,母亲快去休憩吧,儿媳守着便是”。

老夫人点点头,轻声道,“青哥儿自有福报,你也勿忧,老妇便先回去,醒了传话于我”,薛氏忙是答应,又是施礼相送。

等秦浩峰醒转已是二日后,他自知自事,先是得了风热后是得了伤寒,号舍里得了风热敢吃药,得了伤寒他却是不敢,好在是八日方得病,也就硬抗试试,好在扛过来了。

老夫人坐在榻前的绣凳上静静的看着秦浩峰,祖孙相伴金陵,又千里赴西南,仿是昨日历历在目,老夫人不禁有些泪目。

秦浩峰醒转就看见老夫人,忙要起身,张嬷嬷就要上前搀扶,老夫人轻喝一声,“躺着”,眼神里既有慈爱又带了严厉。

秦浩峰讪笑一声,仍要起身,“累的祖母担忧,实是孙儿不孝,若不下榻给祖母叩安,孙儿更是羞愧难当”。

老夫人轻叹一声,挥退左右,上前坐在榻上,拍了拍秦浩峰的头,轻声说道,“乖孙,乖孙,莫要背的太多,背不动的,祖母亦是知道,太累”。

话音刚落,秦浩峰潸然泪下。

是啊,太累了,人情债自古难消,交利刃,献良种,纳银钱,制科举,图的什么?

无非是:

百年相传承肉身,生死如何了此恩

金陵青山白骨恨,京城制艺除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