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风覆试的时候已近巳时(10点),“咦”,秦风一看居然做了三人,中间一人五品官服,估计就是提学官了,左右而坐的便是御史和县令,看来朝廷怕再起风波。
秦风上前施礼,“见过几位上官”。
夏律规定品级差三级须跪,秦风一点不想跪,所以才顶着个“小侯爷”名头“招摇撞骗”,他本身有个七品荫封,又是四皇子侍读,一般人也不愿意为难他。
中间的官员一笑,道:“那便开始吧”。
御史和县令各问了几道律法和经文,秦风对答如流,三人都是点头,提学官笑着问道,“‘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不必释义,经书作答”。
秦风一愣,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不是应该释义吗?冯道义看了提学官一眼,提学官笑了笑,“无妨,允你思考几刻”。
“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出自《尚书-商书》,大意便是要像老农般勤恳耕于田野,秋天自然会大获丰收,其主要的用途就是解释前面的话。
前面的话便是“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大体意思就是,做事要提纲挈领,首抓重点,然后分析缕细,找出各个点,以线带点,以点织面,绘制成网,按轻重,按缓急,逐个击破,知己知彼,尽在掌握,才能做到有条不紊。
所以乍一听问这话,多数人会考虑举同例,实际上却是让你回答前面那句话,在科举考试里这便是“错搭题”,坑了不少学子。
秦风细细想了一会,便回道:“中庸有云,‘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事有常例依常而行,若无常例又须谨记论语有云,‘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故而大学又有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又是想了一会,终是忍不住加了两句,“左传言‘民生在勤,勤则不匮’,故有‘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冯道义面色微红,笑意溢出,喝道,“好”,又是起身对着提学官施礼致歉。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大体上就是做事情要有计划性,三思后行,了解事情本质,有的放矢才能一击而中,国家也是如此,更要有计划性。
最后加的左传是为后面尚书的话做的解释,就是说国家要发展要想稳定,就要考虑大多数的百姓利益,百姓是勤劳守礼的,只要不胡乱作为自然会民丰物阜。
引申来讲就是国家做决定的时候要考虑到大多数百姓的利益,要不然国家不宁,所以冯道义才会激动,这便是典型的孟子思维,当然要是乡、会试敢这么写,罢落是一定的,因为明朝取消《孟子》书)。
提学官不以为意,笑着摆手,又对秦风说道,“嗯,答得不错,引自多本经书,应是熟读懂理,官话也可,当取中”。
又是看了左右一眼,“两位以为如何?”
县令笑着回道,“学宪老爷说的是”,冯道义也是点头。
“去吧”,提学官笑着说道,秦风躬身施礼。
秦风出了考场忍不住攥紧拳头,轻挥一下,暗中比了两根手指,心中默念“耶”。
出了“龙门”,轻呵一声,板起了脸,众勋贵子弟见他脸色,都是不敢言语,只有王中道轻声道,“难不成又是孙山之后?考来作甚,不如大家同去饮乐就是”,话音刚落,李俊便踢了他一脚,更有几人怒目而视,王中道自语道,“某说的哪里有错”。
“如何?”张明轩惴惴不安,低声问道。
“唉”,秦风轻拉下摆叹了口气,“中了”,话音刚落就跑了出去。
几人尚未反应过来,李俊笑骂道,“敢情咱几位白担心了,这贼厮戏耍我等”,众人都是醒悟过来,忙是急追,总是要打一顿才解心头之恨。
几人终是在清风楼押着秦风请了海鲜三十六珍,秦风疼的直抽抽,苦着脸色道,“如今不过刚过县试,尚有府试、院试,如何请得起?”
众人大笑,笑他吝啬,接着便是大快朵颐。
回了侯府众人又是庆贺,晚间秦永远嘱咐秦风不可懈怠,不过是小小县试,尚有府试、院试等。
府试定于四月,秦永远便给秦风请了假,大家也都知道他要备考,也就不来打扰,不时有四皇子登门,带了许多大家注解。
每日间便是完成秦永远和张瀚之的试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强化训练,晚间再有秦永远或张瀚之讲解。
四月初三,天微亮,秦风披着大氅带着夏杨几人便去了顺天府署,此次参考人数少了很多,左不过二百人,都是立在“龙门等候”。
有皂隶拿了画像正四处查找,见秦风来了,忙是上前,笑道,“小侯爷,您还是第一”,这话倒不是讽刺,而是他的号牌是甲号。
秦风笑着道谢,随他到了龙门处,号军简单搜检一番,便放他进去,秦风跟着兵士去了考棚,考官眼底下的就是甲号。
兵士等秦风放下考篮又带他去了集合点,等着一起参拜孔圣人,不过二刻,人员齐集,又是一番行礼,大家便都进了考棚。
这府试有和县试不同,贴经不过二十,墨义不过十道,不过内容却是多了不少,现如今这些题在秦风看来就是基础题,二个时辰都已答完。
知府黄炳智取了秦风试卷,点点头,如以前文风,干巴巴,可没错,只是名次低些,一一画圈,笑着道,“取中”。
秦风拱手致谢,便出去等着放排,如此三番,三场考过,发案都是取中,不过名次不高,多是十几名,等最后覆试,又见提学官亲至,这次倒不曾要求阐义,多是照本宣科,花费不过一刻,提学官便是结束。
四月八日,顺天府署放榜,秦风也不在意,远没有县试的时候那般激动,过是肯定,不过是名次高低罢了。
“小郎君,小郎君”,难得的是夏杨失了态,有些大呼小叫,“果是中了,中了,取了第十名”。
秦风点头,虽是面上显得云淡风轻,内心却是如麋鹿轻撞,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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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文关于科举已经介绍,不赘述,加速推进剧情。
2、科举之严苛世所难见,所以很少有什么意外出现,本文也就不描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