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兴意盎然,神采飞扬,当真是要赚大钱了。
又是商议一番,秦风留了半斤,其余的让李俊都带走了。
李姝依依不舍的和秦风挥手作别,李俊笑意吟吟。
秋有风雨是为愁,庄户人家躲炕头。
“小郎君,今早便是歇着吧”,张坚问道。
自那日学武过去已有十多日,秦风每天早晨跟着祖母,习武练枪,一日不曾中断。
“外边下雨了?”秦风已经起身,生物钟还是强大的,每日又不做活,少年人的身体里都是活力。
“是”,张坚刚说完,就见秦风推门而出,忙是打了油纸伞遮在秦风头上。
“怎么,你们这是要作甚?”秦风头一次见几个护卫裹挟着春柳和夏杨。
张坚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见小郎君每日起早习武,我等自不能给小郎君丢人,便也操练起来”,又指了指两个小厮道,“他二人也要跟着操练,小人便答应了”。
“几日了?”秦风问道。
“已有十多日”,张坚回道,“若是小郎君不许,小人就不练了”。
怎么能不练?秦风笑道:“净说胡话,以后每日晌食加肉,练得好赏银钱”。
几人小声欢呼,说着“小郎君英明”。
“今日若是不愿练,便是歇息”,然后转身便走。
老夫人不因为有雨便停了秦风的习武,在习武上没有情面可言,老夫人一点痛惜都没有,至于私下里如何,实不可知也。
早食的时候,老夫人笑道:“你已打了少些基础,腿脚能稳,更需每日不断,明日我且教你些许枪法”。
秦风忙是应是,试探着说道:“祖母,可能教我骑马?”
老夫人点点头,“明日我且带你去寻匹马来,马最识人性,人马一心,自是事倍功半,骑马先识马”。
秦风应是。
出的正厅房门,便听得,“小郎君”,门口站着小秋。
“好好伺候祖母”,秦风自出府,便将两个丫鬟交给了祖母,平常并不需人伺候。
小秋福礼称是。
“小郎君,今日还要出去?”夏杨问道。
“去山上吧”,秦风穿了蓑衣,打着油纸伞,脚上穿了牛皮靴。
说是有雨,农人躲在家,可在秦风的庄上,却并不一样。
自从秦风将铁器让秦力发给庄户,又说割十斤草给二个铜子,庄子上野草都被撸了个遍,还有人去了别处打野。
秦风让人挖了三个大坑,底部和周边糊了黑泥,放上水,一个放了石灰,一个放了土碱,还有一个既有石灰又有土碱,称重过后的野草、秸秆,都放进了池子里,每日都有人搅拌。
又是让人修了公厕,建成的时候庄上的人携老扶幼都来看新鲜,张通更是要去谷神庙烧香,古代农业肥力低,这都是好东西。
又让人收集皂角,又是让人收集山柰,庄上的人恨不得再长出几双手,恨不得黑夜里打着火把出去做活。
十几日下来,一家最少的也得了一百好钱,最多的听说得了一两银子。
秦风带着几人,慢慢拾阶登高,小雨密密麻麻,带了冷意,油纸伞耍耍作响。
“小郎君,今日烧不得黄了”,春柳提着黄纸香烛。
每日早晚秦风必定会来王氏坟前,烧黄焚香,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夏杨把一个蒲团放在了坟前,“小郎君,今日有雨,不如仆等在旁,也好撑伞”。
“事亲当亲为,我自己来便是”,秦风声音低沉。
夏杨忙将吹着的火折子递给秦风,秦风点了黄纸,跪坐在蒲团上。
下着雨,纸便有些潮,不易燃,燃后烟又大,几表黄纸,几根檀香,如炊烟般升起。
山下的人见了又有烟起,便是知道小郎君在祭拜王娘子,纷纷暗骂风波侯爷。
夏杨见风越发大了,估了估时辰,上前道:“小郎君,已有二刻,如今风雨变大,可是回去?”
“回吧”,秦风起身,有些萧索,慢慢的走进书房。
书房的大案上摆满了大纸,秦风常常在上面练笔,却是一点进展没有,前世又不曾学过。
秦风坐在大案后面的圈椅上闭目沉思。
大案的右边摆了小四书一套,几本书应是被翻了多遍,书上有字被点了墨,许是主人不认识吧,《尔雅》更是起了毛边,上面更多的字被点了墨。
“论语”被放在了左边,斜放着,下面是“大学”,这两本书应是主人勤看之物,因是书里夹了书签。更有一本“皇夏大诰”和一本“夏朝律法”摆在大案上。
因有风雨,屋内便有些暗,虽是点了蜡烛,也多置于大案左右,朱光泛黄,带了几丝温暖,照在主人的脸上,也将肃杀带走了几分,显得有些柔意。
过了不知几刻,秦风睁开眼,起身到墙边拉了麻绳,不一会春柳和夏杨便来敲门。
“进”,秦风说道。
俩人进门见礼,秦风指了凳子让他们坐下。
“将事情一一报于我知”,秦风拿了毛笔。
夏杨忙是起身,说道:“采买土碱三百斤,计四两银子,石灰五百斤,计五两银子......,瓷罐五百个,计五两银子,煤五百斤,计二十两银子”。
秦风点了点头,“让人捎信给李二郎了吗?”秦风前期做出了八十多斤白糖,一直没有李俊的消息,便让他做了糖酸山柰,如今又做了八十斤,若是再不来,怕是要结块。
“仆昨日去的,听管事的讲,这几日就要归家了,说是去了南方”,春柳回道。
“池子里放了多少草料?”“昨日算来,有千多斤”。
夏杨继续说道:“小郎君,皂荚有二百多斤,皂豆二十几斤,山柰罐头三百多罐”。
“嗯,记着提醒我来年多植皂角树”,秦风对两人说道。
“记得提醒小秋,让祖母每日只能食一罐山柰”,秦风想起,当自己将半斤白糖送给老夫人说是自己做的,老夫人脸上的震惊之色。
秦风将自己看到黄塘水经过木炭过滤后变得有些清澈,自己又多次用木炭过滤黄塘水,最后水至清无杂,因而想起用来过滤蔗糖,更是让李嬷嬷等人现场见证。
当秦风要当场演示蔗糖变白糖的时候,被老夫人制止了,挥退左右,老夫人细问经过,得知和李俊合伙,也是表示赞同,大夸乖孙灵透慧黠。
以后秦风每做一件事,都会同老夫人详说由来,细细分析,惹得老夫人惊喜连连,直夸麒麟孙,勇男儿,灵心慧性,多智有谋。
当秦风将山柰罐头拿给老夫人的时候,一下子便让老夫人止不住嘴,已近冬季,水果本就不多,山柰性酸,糖水烧稠,正好做了罐头,酸酸甜甜,很是开胃,每日便想多吃,秦风只好让丫鬟看住了,多吃就来报他。
秦风揉了揉眉心,如今手下缺人,心腹之人只有两个小厮,张坚几人多为粗汉,又不放心,有很多事只好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