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让人盖得茅屋可好了?”等众人散去,秦风问张通道。
“好了,好了,小人让人随着这边备了取暖的地道”。
秦风点点头,转身对夏杨道:“范先生安排妥当了?”
“本来安排到了前院东厢房,先生说要避嫌,便安排到了管事小院”,夏杨回道。
“那便去看看,看完去茅屋瞧瞧”,秦风起身招呼众人。
“可安排好了?”秦风出门见张坚还在,于是问道。
“已安排妥当”,张坚回道。
管事小院算不得一进,有三间正房,左右各一间厢房,已有丫鬟小厮忙碌,见了秦风都是施礼。
春柳上前敲门道:“先生可在?小郎君来了。”
过一会,房门打开,范先生名卓然,三十左右,字悠远,取缥缈逍遥之意,自中举人之后,便不想制艺,四处游历,因与孙荣轩交好,又佩服老大人学问,在孙府盘恒数日,被孙荣轩引来做了先生。
秦风施礼问好,范卓然回礼,请了秦风进门。
“先生可还习惯?”秦风问道。
“本是游荡之人,漂泊无定,既有美人伺候,又有佳肴相奉,更有暖被厚裘,怕要耽于安逸”,范卓然笑着回道。
秦风看范卓然不像迂腐之人,也不像悭吝不受,就是一笑,“我住在山上,不知先生几时授课,也好早早下山”。
范卓然以为秦风住在主院,听他一说亏得自己挪了小院来,当时孙荣轩请他的时候,本是不应的。只是听了老大人言说秦风虽年少,有大志,才来教上一教,若是不行,自然飘之夭夭。
一听秦风要去山上茅屋,便道:“不如同去,若是静谧悠远,不若在山上授课,可是雅事一桩”。
秦风眼睛一亮,这先生可以啊。
几人站在茅屋旁,一间是青砖砌就,门窗同上下相同,其他两间都是黄泥土坯,门窗倒是不同,大大的窗户,快赶上落地窗了,糊了厚厚的裱纸,三间房上面都盖了茅草。
推开门,带了热意,张通解释道:“小郎君,这一直烧着柴火,怕屋子潮湿”,又带了些为难。
“怎么了?”秦风见他如此,以为柴火不够。
“小郎君,您那手艺被他们学去了,庄里也有几人盘了炕”,张通涨红着脸,“实在是冻不住啊”。
说罢便是跪在地上,秦风一愣,又想起,这是金陵,不是前世山东,金陵没炕,匠人不会。
秦风笑道:“我当何事,不如家家都盘起来,你再组织几人一起,等着入冬,让庄子的人都出去给别人盘,赚几个铜子也是好的”。
众人有些呆愣,张通更是有些傻了,小郎君居然都不怪罪?这可是一门手艺,当时几个匠人都是嚎啕大哭,更有人说若是早知这事,哪里会冻死了孩子。
秦风没有理会他们,又看了其他两个房间,一间盘有大炕,能睡七八人,还有一间铺了暖道,置有大案,这间就是秦风准备用来读书做事的地方。
虽是茅屋,归置整齐,书案,官椅,笔墨纸砚一点不少,范卓然跟着进了门,四下打量,“小郎君可能再治一间?”
“嗯?”秦风看着范卓然,“若是不便倒也不必”,范卓然回道。
“先生也要上山?吃食还要回去的”,秦风到不在意再盖一间。
范卓然站在茅屋边看了看,道:“空旷幽静,树木森森,虽有坟茔,却是小郎君至亲之人,应是没事”。
“哈哈”,秦风笑道,“先生当真有趣”。
王氏的坟茔离着祖坟稍远,因秦永安没死,她便没有落入合用墓穴,单独的立在一旁,等秦永安死后再移坟合葬。
不过半刻,秦风到了王氏坟前,夏杨将黄纸檀香放在坟前,便退了下去,他自是知道小郎君凡事多喜欢亲力亲为,事亲之事更不假手于旁人。
秦风跪在坟前,点了黄纸,看着檀香袅袅飘起,脑海里回想着前世母亲和王氏的音容笑貌,慢慢的两者合在一起,秦风慢慢的就笑了起来,翻身坐起,呢呢自语。
我有相思寄于风,翩翩黄纸带语中
“老夫人”,李嬷嬷红着眼轻声道。
“回吧”老夫人声音带了轻松和欣然,“是个孝顺孩子”。
“皇上都说了呢”,李嬷嬷声音低微。
老夫人的正厅里,等丫鬟上了清茶,就听秦风说道:“祖母,我想今晚便去茅屋”,说罢看着老夫人的脸色,怕她不应。
“去吧,明日卯时需回”,老夫人回道。
秦风有些讶异,也不相问,起身施礼便退出了正厅。
“老夫人,青哥儿从山上下来,要走三刻,岂不是要寅时正就要起,是不是太早了”,李嬷嬷说道。
“早练三更武,书读五更时,受不得磨难,岂能成才?”老夫人道。
“张头儿,真要带了哥几个去山上?”一汉子问道张坚。
张坚看他一眼,道:“你若不去,自去巡院”。
那汉子听张坚这么一说,有些急道:“张哥,怎地就生气了?小弟不知何意?如今这山上生冷,怕是还有野兽,总不如呆在庄上安逸些。”
张坚笑了笑,又问其他几人,“你等也是如此想的?”见几人不搭话,知是多半如此。
“糊涂”,张坚轻喝一声,“我怎么做的这护卫头子,大家也都见识过”,众人点头。
“原先护卫头,是侯爷任的,你等可是亲眼见了回去后被侯爷撵走了吧”,众人又是点头。
“小爷说的话侯爷都不反对,不光小爷话有道理,还因为小爷定是下任侯爷”,众人一听来了精神,都竖起耳朵。
“啧啧,都是懒货,也不多寻思寻思,小爷入了皇帝老爷的青眼,造化能小的了?如此好的机会摆在各位面前,还推三阻四,啧啧”。
张坚收拾好,推门而出。“若不是某与你等交好,某何须多言?愿意来便来,不来,某不勉强”。
几人忙是慌着收拾好,跟着张坚出去。
“先生?”秦风有些惊讶的看着在大书房的范卓然。
“呵呵,坐”范卓然坐在大案一边,指着对面让秦风坐,秦风有些无语。
“不错,盖两间如何?”范卓然问。
“先生说是便是”,秦风回道。
范卓然起身,笑道:“明日方为你师,今晚来寻你言语几声。”
秦风看着范卓然,心道,怎么开辅导班的还有心里辅导这项?
“你可知何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