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您老解了本姑娘的毒?”君七有些兴趣盎然的打量了一遍药宗这位牧宗主。
说实话,她经历了不知多少的世界,在医药上基本没遇到过什么对手,这位药宗宗主却是她遇到的最厉害的一位医药高手。
药宗宗主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君七承认,他还是有些讶异。
这小丫头也就十几岁吧?
可她在医毒上的造诣却深不可测的让他都心惊。
这等天赋,可能千年都难遇一人。
牧宗尧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道:“小友之毒不仅霸道,还用的巧妙,老夫甚是好奇小友是如何做到的,若方便,还请小友为老夫解惑。”
君七有些得意的道:“牧宗主客气,既然牧宗主能解毒,那想必不用我说,牧宗主也应该知道,我那毒的用药成分吧?”
见牧宗尧肯定的看着她,君七得瑟的看向李尘道:“其实这都要感谢皎月公子自己。”
李尘???
“皎月公子确实钟爱医道,但他这个人活的太自我,也太简单了。”
“他一心只想给曹秉冠解毒,可他却忽略了人心险恶。”
“他只以为我在跟他斗医,实际上本姑娘可没那么无聊。”
“早在本姑娘再次为曹秉冠下毒的时候,本姑娘就已经在曹秉冠的身上下了另一种药。”
“那药本身对人并无害处,而且剂量微小,皎月公子只一心扑在为曹秉冠解毒上,自然会忽略了它。”
“后来的一次次,皎月公子每次为曹秉冠解毒的时候本姑娘都会加一点别的药。”
“这些药凑在一起,就成了毒!”
“皎月公子你可知引发这毒的引子是什么?”君七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尘问道。
李尘拧眉思索片刻,然后微微惊讶的张了张嘴。
“没错!”君七见他恍然的表情,坏心眼的道:“就是你最后为曹秉冠解毒,他穿的那件里衣。”
“你或许只以为那件里衣上的香料过于浓郁了,殊不知那上面可是本姑娘特意为你准备的药引。”
“皎月公子你从没想过你费尽心力一次次救下的人会害你吧?”
曹秉冠可是标准的小人,他被君七跟李尘折腾的几乎去了大半条命,只要君七稍微恐吓一下,再用放过他的谎言利诱他,在自己跟李尘之间,他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选择了保全自己。
那仅有的一丝犹豫也是因为怕君七说话不算数。
君七就是要这位风光霁月的皎月公子亲身体会一把被所救之人坑害的感受,看他还能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尘讶异的同时心中又有些触动。
他好像有些明白师父说的他活的太顺遂了的意思了。
师父的意思是他经不起风浪,也无法应对尔虞我诈。
“牧宗主......”君七又对药宗宗主道:“本姑娘曾经问过令徒一个问题,何为‘仁’,不知牧宗主对这个问题有何高见?”
牧宗尧看着她,眼中闪过赞赏之色:“老夫以为,能分善恶者方可称之为‘仁’。”
一个人,能分别善恶,遇善则仁,遇恶则不仁,不善不恶者随缘而为,这才是医者之道。
可这世上,善恶并没有一条清晰的界限,大多数人也无法洞穿人们内心的善恶,所以能分的清善恶很难。
“牧宗主让人敬佩!”仅这一句话,就让君七对这位药宗宗主的好感飙升不少。
被人推崇的多了,药宗宗主对这种夸赞心中早已没了波澜,但君七的这句没有任何修饰却分外真心的赞扬却让他有些许动容。
“说实话牧宗主......”君七恢复吊儿郎当的德行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道:“本姑娘不似牧宗主,没那么多的善心,也没什么为国为民的情怀。”
“本姑娘这个人不善不恶,不惧不怕,不自艾也不自怨,不在乎名声也不受外力所干扰。”
“本姑娘对权利没兴趣,也不想与牧宗主为敌,但本姑娘活这一世,也绝不会妥协退后一步!”
“牧宗主可明白本姑娘的意思?”
牧宗尧看了李尘一眼,然后微微叹息一声道:“姑娘放心,我药宗并没有插手俗世纷争的打算。”
李尘的身份确实也是牧宗尧头疼的地方。
以前还不显,但如今的形式,李家与皇室势同水火,到最后必有一方灭亡。
李尘身为李家长房嫡子,李家若是夺权成功,那他的身份也会有所改变,皇室之子,将来要面对的可不会只是医术,若李家灭亡,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总之,李尘不可能在这场争斗中全身而退。
即便如此,他们药宗也绝对不能为了他插手这皇室纷争,夺位之战。
否则,他们药宗百年清誉将荡然无存。
而且无论哪方胜出,只要他们药宗参与了这皇权之争,他们药宗将永无宁日,甚至会有灭顶之灾。
“老夫也有一事请教姑娘。”牧宗尧道。
“牧宗主请讲。”对于识相的人,君七还是挺有耐心的。
“不知姑娘师从何人?”药宗宗主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有哪位高人能教出如此高明的弟子。
“问了你也找不到,他已经死了。”在地府学的,应该也算是死人教的吧?
牧宗尧面露惋惜之色,他并不怀疑君七骗他,因为天地君亲师,古人对死这个字十分忌讳,只要是个人,就不会随便诅咒自己的师父。
曹秉冠死了,传言是在回乡的途中被土匪所杀。
至于是不是真的,也没人在意。
他在京城已经待不下去了,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回祖地暂避。
可本是为了保命的举动,却把他提前送上了黄泉路,因为无论是明宣帝,还是李家,亦或是君七,都不可能让他活着逃开。
曹秉冠是原主心中最大的怨念之一,他一死,君七能明显感觉到心里轻松不少。
她哼着小曲儿又来到墨王府,意外的,她在墨王府的亭子里居然看到了水柳柳!
君七走过去,庄夫人等人忙站了起来。
就君七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他们是真怕她没事找事。
“君姐姐你来了呀。”年岁小又没有过多心思的庄恬笑着打招呼。
君七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水柳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