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儿呀......”在庄老爷的眼神示意下,庄夫人温和的开口道:“那位君姑娘看着言行有些......耿直,性子也很是跳脱,你确定她能担起墨王妃和七墨阁阁主夫人之位?”
郁墨之抬眸,淡淡的看着她,那眼神无波无澜,但就是好像能被看穿所有心思一样,让庄夫人慌乱不已。
“母亲可知七墨阁‘七墨’二字的由来?”郁墨之没回答庄夫人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庄夫人跟庄老爷皱眉互相询问的对视一眼,然后都齐齐的定住。
“没错。”迎着庄夫人从不解到不可思议的目光,郁墨之淡然道:“七墨阁就是我为寻她而建。”
“而郁墨之这个名字,也是因她而有。”
庄老爷跟庄夫人齐齐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郁墨之创建七墨阁的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君七呢。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
“父亲母亲为我批过命吧?”郁墨之这话说的肯定,他不露声色的瞒过所有人发展自己的势力,身边人的动向他自然要清楚。
“那些术士说的没错,我是这世间的异类,是本不该出现的人。”
“但他们测不出,我投生于此,只是因为那丫头会来这里。”
“我与她,同生同死,她来此,我随她而来,待她死的那日,也是我随她离开之时。”
这天地虽大,但他的归宿,只是那一个人。
所以他的出生,只是因为那个丫头。
无论庄家父母有什么样的心思,都改变不了他跟那丫头生死相随的命运。
好半晌,庄老爷跟庄夫人才消化了郁墨之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你们都不是凡人?”说实话,庄夫人听到这匪夷所思的话,心里的意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多。
或许是她一直都有这种想法吧。
郁墨之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又似乎是在回忆,片刻后,他道:“活了太久,其实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人了。”
是凡人吗?
好像也不全是。
不是凡人吗?
好像他从出生到死亡都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庄老爷跟庄夫人心惊的同时,内心的叹息止也止不住。
他们庄家已经很幸运了,不该再贪心的。
转天,君七又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门,可是庄家二老对她那真是客气的不得了,这让她有种自己才是刁难儿媳的“恶婆婆”的错觉。
“你到底跟你父母说了什么?”君七跟郁墨之抱怨道:“昨日明明一副很不满的样子,怎么睡了一觉态度转变这么大?”
就感觉自己很无理取闹。
“只是告诉他们,我与他们无缘而已。”郁墨之知道君七这样的作为都是为了他。
以这丫头的性子,若不是因为他,庄家人于她而言就是亳不相关的陌生人。
正是因为在乎他,她不知如何应对他的家人,所以才纠结苦恼的选了这么一个色厉内荏的形象出场。
“你不怕他们伤心呀?”君七虽然很高兴郁墨之向着她,但若因为她让人家父子母子失和,她心里也不得劲儿。
“他们心里早知,我与他们,并无缘分。”郁墨之道:“只不过这次说的更清楚而已。”
君七没再说什么,只是面对庄家人的态度好了很多。
“皇上......”随着熟悉的咋呼声响起,门也紧跟着被人“砰”的从外面推开了。
明宣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响动闹的心脏狂跳了两下,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君七,他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轻点儿?”
每次就跟来打劫一样,他严重怀疑上一世就是被她刺激的多了身体才出了毛病。
“咦,庄老爷庄夫人也在呀。”君七没搭理明宣帝,而是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小心敬慎战战兢兢的庄老爷跟庄夫人。
他们恐怕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进入皇宫,面对这位大晋的主宰者。
“君姑娘安好。”庄老爷还小心的问了声好。
君七姓方,但墨王府的人都称呼她君姑娘,所以他们也就这么随着叫了下来。
“好......大家都好......”君七就跟主人似的招呼道:“快坐,都别站着,都没外人,就当自己家就好......”
“你边儿呆着去。”明宣帝对她这主人的做派都没眼看了。
同时他还有些生气,他记得上一世这家伙对他可没这么好脾气,为什么这一世换了庄家人她这态度就变了?
感觉被区别对待,心里极度不平衡的明宣帝这会儿看君七,是怎么看怎么来气。
“皇上你便秘呀,怎么脸这么黑?”从来不懂看人脸色的君七还火上浇油的问了一句。
她是自认为自己今天的表现很好,有礼貌,又说话特别客气,完全没想过自己有什么让明宣帝不满的地方。
明宣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火气问:“你来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丫头找自己肯定又是要对别人使阴招了。
“就那个姓曹的什么少府,他有个儿子叫曹秉冠。”君七说明来意道:“他想勾搭我......”
明宣帝跟庄家夫妇齐齐抖了下身子。
“好好说话。”明宣帝对她这口无遮拦的德行真是没办法的很。
“我哪句话说的有问题?”君七不明所以。
“你接着说。”明宣帝也不跟她浪费时间争论什么,反正说多了只能是把自己气着,他还是别自找不痛快的好。
“就那个叫曹秉冠的,我查到他们家已经投靠了李家。”君七接着道:“我是想着来跟皇上商量商量怎么弄死他们合适。”
庄老爷和庄夫人齐齐一抖。
要知道曹父的实权可不小,他若生了二心,那对明宣帝来说无疑是身边多了一条随时能给他一口的恶狼。
但若要名正言顺的除了他,还不引起朝臣的恐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在这敏感的时候,若明宣帝动了曹少府,无论是什么原因,朝臣必然会有所揣测,所以这事儿还得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