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见棺材不落泪。”大理寺卿示意衙役道:“把这些东西拿给方大人和仲夫人都好好瞧瞧。”
衙役拿过桌子上的画儿先走到方复宏面前给他展示了一下。
当让人血脉偾张的一幕映入眼帘的时候,方复宏那脸是红了黑黑了又红的,煞是精彩。
衙役又双手捧着画来到周新雨面前。
周新雨看了几秒,然后直接晕死了过去。
旁边的仲春兴虽然是接住了她,但那动作却僵硬的很。
猛然看到自家夫人的这种画像,上面还印着另一个男人的私印,他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难道自家夫人真的跟方复宏有染?
貌似刚刚他们还抱在了一起。
男人就是这样,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只会茁壮成长。
目睹周新雨昏倒,方复宏难掩焦急,不过他这次倒是没敢再过去。
堂外众人看不到纸上的内容,都七嘴八舌的抻长脖子往里瞅,好像这样他们心里的疑团就能解开一样。
为了满足大家伙儿旺盛的好奇心,坏心眼儿的君七还用劲气刮了一道风。
那几张画儿落在人群里犹如一滴水落在油锅里,场面一下子失了控。
大理寺卿只得命衙役出去把画抢了回来。
大堂上属仲春兴脸色最难看,古代男人都很保守,他当年娶了个寡妇就已经被很多人在背地里说笑了,今日这一出好像被戴了无数顶绿帽子一样,直接让他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的娇妻,他心里忽然涌起厌恶的感觉。
“方大人,你可还有辩解?”大理寺卿现在只想早点儿结束这糟心的案子。
“本官......”方复宏刚开口准备争辩一二,那边仲夫人就嘤咛着醒了过来。
“老爷,妾没法儿活了......呜呜......”周新雨泪如雨下:“发生了这等有辱名节的事,妾只有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堂外的众人道:“我自认品行端正,并未做什么有辱门风之举,无奈小人难防,今日我就撞死在这堂上以证我清白之身。”
装腔作势的表了一番被陷害的委屈无奈,周新雨作势往堂案上撞去。
“夫人不要......夫人的人品为夫自然是信得过的,夫人可不要做傻事呀......”仲春兴配合的拉住她,又适时的表达了自己对她的信任。
两个人互相拉扯的表演还真赢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君七晃过去瞅准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了仲春兴一针,就这样仲春兴控制不住的松开了拉着周新雨的手。
周新雨自然不是真的要寻死,她也怕自己真不小心撞在堂案上毁了容,所以她挣扎的力道并不大。
仲春兴的力道消失,她也紧急刹车停在了堂案前。
“哎呀,仲夫人怎么不动了?”君七叫嚷道:“难道是累了,要喘口气歇歇脚再寻短见?”
“噗嗤”堂外的人又是一阵嗤笑声,这时候他们要是还看不出这夫妻俩是在演戏就是真的傻了。
“仲大人也是的,你这冒然松手,万一仲夫人真撞了上去怎么办?”君七又挑拨离间道:“难道你是觉得仲夫人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了,想假装没拉住她,让仲夫人死在这里?”
“啧啧,真是最毒妇男心呀,没想到仲大人你这么阴险。”
“你......你信口雌黄......”仲春兴气急败坏道:“你这逆女怎的如此歹毒,非要置你父亲和姨母于死地你才甘心不成?”
吆喝,这老家伙还想倒打一耙。
“你这人是不是聋呀?”君七道:“不是我要置他们于死地,而是他们通奸被我发现不想放过我。”
“我要是不出声,死在方家都没人知道。”
“还有这位仲大人,你也不要演什么情深义重的角色了。”
“你要真什么都不介意,当年为何不把方惜惜一同接入仲家?”
“说穿了还不是你也介意这个拖油瓶?”
“没了那个膈应人的拖累,你跟你夫人倒是快活了,可怜我一个正儿八经的方家小姐被你继女害的整日的不是挨打就是挨骂,还差点儿丢了命。”
“你说说,天底下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
仲春兴被她怼的哑口无言羞愤难当。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当年把方惜惜送去方家时自己的默不作声就是自己不想要那个拖油瓶的态度。
而周新雨虽然嘴上说着是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其实也是不想让方惜惜影响自己在仲家的地位,所以他们俩是心照不宣。
“唉”君七叹息道:“可怜我一开始还觉得方惜惜是个死了爹,娘又不要的丧门星......呃,小可怜,对她真是掏心掏肺的好,谁知道最后发现,我自己才是那棵爹不疼娘不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多余小白菜。”
“你如何污蔑于姨母,姨母都可以不在乎,但你不能这么污蔑惜惜。”周新雨满脸凄苦道:“惜惜她自小没了父亲,我这个当娘的又不在身边,她已经够可怜了,姨母求求你,你就放过她吧?”
“只要你能放过惜惜,你就是要姨母的命,姨母都可以给你。”
她这为了女儿不惜一切的做派当真要让君七吐了。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姑娘不成全你岂不是太不通人情了?”君七慢悠悠道:“那你就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就放过她。”
周新雨僵化,这死丫头怎的不按常理出牌?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她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逼迫她这个姨母去死呀?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要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坐实了自己的惺惺作态?
骑虎难下的周新雨只得再次把刚刚自尽的戏再演一遍。
当然,配角仲春兴的戏份也少不了。
这种戏一遍还能唬唬人,多了人们就不买账了。
大家就这么站着看他们表演。
当然,方复宏还是想上前安抚美人儿的,但理智叫他迈不动腿,也开不了口。
这种时候他要是还亲近周新雨,就更说不清楚了。
实际上在君七大张旗鼓的把他们告上衙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