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祈苦笑,他是知道灵浅境遇不太好,但他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主要是因为他要修炼,还要处理天玄宗的外务,天玄宗内部一直是玄月和玄甲二人共同管理,他基本不会插手。
长此以往他们也算形成了这种默契。
“二长老,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玄祈声音都加重了几分。
“解释什么解释?”君七扒拉开他道:“让她去跟阎王爷解释去。”
犯了错难道解释完了就不用受罚了?
君七表示解释就等同于给错的人脱罪的机会,像玄月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干死。
君七说着话又开始抬起了斩魔剑,玄祈真是对她颇为头疼。
这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暴脾气,真不愧是以凶残闻名天下的墨王的王妃。
两口子都是狠人呀。
就在玄祈要阻拦的时候,灵浅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君七......”灵浅在冯文豪的搀扶下走过来。
“你怎么醒了?”君七觉得要坏菜。
灵浅是个心软的姑娘,玄月毕竟是她的师父,她不太可能让自己就这么杀了玄月。
此时的君七有些后悔,后悔动手慢了。
“君七,你能不能饶了我师父?”灵浅有些可怜又有些哀求的看着君七。
君七想给她一巴掌把她打醒了,可看着她那苍白的面色,她又握了握拳头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
“灵浅你放心,本长老会给你主持公道的。”见君七咬着牙一脸不甘心的模样,玄祈忙对灵浅保证道。
“这么多年的欺凌你要怎么主持?”君七火大道:“把那老虔婆废了呀?”
灵浅见她一副义愤填膺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心下感动的厉害。
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问缘由,只一心为她的人,能认识她,她真是死而无憾。
“大长老......”灵浅看着玄祈的目光透出难得的坚定之色:“灵浅此次死里逃生,看开了许多事。”
“以往一味的忍气吞声其实也是我自己太懦弱了。”
“缘分这种东西,不能强求,我与师父无缘,强行维系这份缘只是徒增彼此的烦恼,所以灵浅想恳求大长老,让我脱离天玄宗!”
她这话一出,大长老都有些惊讶了。
要知道脱离宗门跟背弃师门一样,是会被世人所诟病的。
更何况离了天玄宗,她又能去哪里?
灵浅作为天玄宗第一个女弟子,玄祈还是清楚她的身世的。
她是被玄月捡回来的孤儿,这也是无论玄月多过分,她连抱怨都不曾有过的原因。
她感念玄月把她捡回来,给了她遮风挡雨的地方,又教授她玄修。
可现在她不想再忍了,既然师父觉得她不好,那她何必在师父的跟前徒惹她的不快呢?
她想她离开了,对大家都好。
“你放肆!”玄月一听灵浅要离开,整个人都暴怒了起来:“为师把你捡回来,给你吃给你住,还教授你武艺功法,你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想背弃为师,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除非你死,否则你休想一走了之。”
“呸!”君七忍不住的骂道:“你真好意思说呀,这天玄宗又不是你的,吃的喝的不都是宗门里的东西吗,跟你有啥关系?”
“还有把她捡回来这事儿,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大越那么多可怜又无家可归的孩子,你为什么偏偏就捡回来一个你不喜欢的?”
“难道你有什么自虐倾向,非要看着一个隔应的人在自己面前蹦达你才心里舒服?”
玄月突然失了声,在君七锐利的目光下,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又马上大声道:“你浑说什么呢,本长老哪里有不喜欢她,本长老只是对她比对别的弟子要求严苛了些,这也是为了督促她成才。”
“放屁吧你?”君七道:“就因为你那个心爱的小徒弟说了几句话,你就让一个男弟子对她动鞭子,你说这是为了她好?”
“来,我抽你几鞭子,我也是想你能改正错误,都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玄月被怼的本来惨白的脸色泛起了红晕,主要还是接不上话来憋的。
“还有,你们天玄宗上下,好像被洗脑了一般,把灵浅当个每个人都能踩一脚的老黄牛,把灵晗当成千金大小姐宠着就算了,关键是有人明知这样不对却因为害怕而远离灵浅。”
“二长老,本姑娘就想知道,你和玄甲那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笑面虎如此处心积虑的孤立大弟子,抬高小弟子,到底是意欲何为?”
灵浅或许以为玄月和玄甲只是单纯的偏爱灵晗,但君七可不会跟她一样单纯。
“什么孤立抬高的,你休要信口雌黄。”见玄祈带着质询的目光看过来,玄月心虚的抬高了音量道:“我承认,我是比较纵容灵晗,那也是因为她是小弟子,不需要承担太多。”
“行了。”君七不耐烦的打断她的狡辩道:“这话糊弄鬼,鬼都不信。”
“你也别跟我扯别的,我就问你,灵浅美女脱离天玄宗这事儿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玄月抬头刚要说“不同意”,但她对上君七那双黝黑的眸子突然就退缩了。
不论是身份还是能力,君七都在自己之上,看她这模样,自己要是敢反对,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要就这么让灵浅走了,她又很不甘心。
毕竟灵浅是自己花费十数年,用来……
只要她没死,玄月就不可能放过她。
“灵浅......”玄月压下心里的戾气,换上温和的口吻道:“为师知道这么多年你受了委屈,虽然是为了你好,但为师可能对你太过苛责了,为师是真的对你寄予了厚望......”
“你下面不会是要说希望灵浅能原谅你,你以后会好好待她之类的鬼话吧?”
这套路,君七都不用想的。
这老虔婆指定是想先摆平了灵浅,让她留下来,待自己一走,灵浅没有了倚仗,还不是任她随便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