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余孽那么简单。”君七摸着下巴琢磨道:“能隐藏身份,跟端了她们老巢的罪魁祸首在一起,还生儿育女成为大越尊贵的王妃,这女人好大的本事。”
“可平凉王妃身上到底有什么能暴露她身份的特征,让她这么投鼠忌器的?”
渊政帝发现面对君七他真是跟个白痴似的,这感觉,就挺糟心的。
“她身上有一个曼陀罗花的印记。”
“当年的案宗,记录的不仅是死者的情况,它还记录了那些邪教徒身上的特有标记。”
“他们胸前的位置都有一朵红色曼陀罗,无一例外!”
“可你怎么知道平凉王妃身上有这个什么曼陀罗的标记,难道你还真在她身上看到过?”渊政帝问。
“没有”君七摇头道:“我猜的。”
渊政帝一口口水卡在了嗓子里。
“你猜的就敢跑大堂上去跟她谈条件?”你也不怕翻车。
“兵不厌诈嘛。”君七无辜的摊手道:“这年头,都是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只要我不心虚,心虚的就是别人。”
“事实证明,我的所有猜测都是对的不是吗?”
渊政帝……突然就无话可说了。
“你就不怕平凉王妃早就把那个印记除了?”
毕竟邪教都没了那么多年了,她留着印记岂不是多一份危险?
“应该不会。”君七有些肯定的道:“据案宗记载,当年那个邪教的教徒并没有全部抓获。”
“可他们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的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可见身后有人替他们做了遮掩。”
“而且这个人权力不小,不然也做不到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大越的官差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还有高额悬赏。
“平凉王妃既然是逃脱的其中一人,她很大可能跟那些人有联系,甚至那些人可能已经为她所用。”
“她身上的标记可是她教徒的证明,她若是祛除了,一旦被那些人知道,她这就是背叛,可不好跟那些人交代。”
“你在大堂上没有揭穿她,她回去还不把印记除了?”渊政帝道:“到时候她不承认又反口,岂不是麻烦?”
渊政帝觉得君七就应该在大堂上直接揭穿平凉王妃的身份,这样他也能名正言顺的出手把这件事查清楚。
“我若揭穿了她,还怎么让她把曲阳侯送进大牢里?”她的目标一直都是曲阳侯好不好?
渊政帝……尼玛,到底知不知道哪个更重要?
邪教余孽,还关系着平凉王,岂是一个曲阳侯能比的?
“皇上您别发愁啦。”见渊政帝一脸愁容,君七吊儿郎当道:“大堂上那一幕可是被很多人瞧见了的,平凉王那两口子只要不傻,就做不出掩耳盗铃的举动。”
他们若是现在除去印记,只能说明他们心虚,人们又不傻,怎么可能让他们糊弄过去?
到时候人们必然会把他们送到风口浪尖上。
“以本姑娘猜测,他们最有可能来向您投诚。”
只要摆平了这位最大的boSS,他们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启禀皇上,平凉王在殿外求见。”小太监的声音真是特别的寸,正好赶在君七的“神预言”出口之后。
渊政帝看了眼一脸得瑟的君七,这他娘的叫不叫算无遗策?
“皇上,臣有罪。”平凉王夫一进来,就跪倒在渊政帝面前,满脸悔意的喊有罪。
渊政帝嘴角抽了抽,他想起那丫头走的时候顺便恶搞的对着他阴阳怪气的来的那一句:“皇上,臣有罪。”
尼玛,要不要这么准?
“平凉王何罪之有?”渊政帝压下心头的无语,威严的对平凉王道。
没叫起,说明渊政帝对他有了不好的心思。
“回皇上,臣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责罚。”平凉王一个头扣在了地上。
“你欺瞒了朕什么,说来听听。”渊政帝的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回皇上,其实内子是当年臣剿灭的那个邪教之人。”
渊政帝没有说话,这与平凉王的预期不同,平凉王心理打鼓,他硬着头皮道:“当年能顺利剿灭那个邪教,是臣与内子里应外合所致。”
“当年臣愤恨那些人所为,只是苦于没有办法对付他们,是内子潜入邪教内部,给臣提供他们的消息,臣才能顺利打掉他们的老巢。”
“既如此,平凉王妃可是立了大功的,为何你当时不报?”渊政帝声音平静的问。
“邪教徒手段残忍,武艺高强,当年内子冒了生命危险,却没有一网打尽,而是跑了几个漏网之鱼。”
“臣害怕他们报复内子,因此隐瞒了此事。”
“臣本是出于爱护内子的目的,却没想到被何大小姐发现了内子身上那个因潜入邪教而被烙下的印记。”
“臣出于私心隐瞒不报,是臣的第一错。”
“臣的内子受曲阳侯蛊惑,明知真相却诬陷何大小姐,是臣失察,是臣的第二错。”
“明知皇上已经立了何大小姐为墨王妃,却还妄图抢夺,是为第三错。”
“臣有罪,请皇上重罚。”
平凉王只字不提君七威胁他的事,因为他明白,提与不提,渊政帝都知道。
他现下要做的就是拿出认错的诚意来,让渊政帝抓不住把柄的同时降低他的猜忌。
平凉王以为君七要靠这个把柄威胁他们,必然不会把他们的秘密往外传。
他只要先下手为强,到渊政帝面前坦白“苦衷”,就能摆脱君七的钳制。
殊不知他们来的时候,君七刚走。
其实就是君七没有跟渊政帝提前打招呼,渊政帝也不会相信平凉王的一面之词。
这点平凉王心里也清楚,只不过他进宫之前又做了一番安排,他自认做的滴水不漏,渊政帝就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只不过皇上的猜忌不好消除,这点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眼下还是先度过这一关要紧。
平凉王自认考虑周祥,殊不知渊政帝已经在琢磨怎么找借口换了他了。
平凉王之位,可不容许被这种有二心的人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