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艳听罢,兀自装作镇定,但却带着颤音询问道:“支书同志,我们科长滚下山崖的地方是什么时间,随身携带的有没有防身武器,你们派出搜救队伍进行寻找了吗?”
听筒电话那头,同样急的抓耳挠腮的村书记满脸无奈的解释道:“小同志,孰轻孰重,这点我们难道还拎不清吗,得了消息之后,立即就派我们村年轻力壮的后生组织队伍下去救援了,结果真是奇了怪,别说是人影了,就算是一些鞋袜衣物的碎料也没找到……”
似乎意识到不妥,这村书记又慌忙解释说:“我没甭的意思,没找到鞋袜衣物的碎料,说不准是人没事儿,受伤之后相互依偎着找了个庇护点,这事儿难说。”
杨红艳此刻已经是关心则乱,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慌忙询问了一下滚落山崖的地点之后。
急匆匆挂掉电话,刚准备叫上魏春,梁桂梅以及保卫科的人开上卡车浩浩荡荡的往凤凰山那边,连夜搜寻。
却不料,魏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松了口气:“红艳呀,我估摸着李科长不是滚进山崖了,可能是要横渡大江,要另闯出一番天地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
杨红艳起初还没品味出此中深意,等回过味来后,气氛骤然陷入沉寂。
是呀,这些天李登云早已经露出了想要抽身离开的端倪,别的不说,光是火线提拔魏春,以及嘱咐杨红艳和梁桂梅的殷切话语,就能窥见一斑。
再加上李登云向来神通广大,百事百成,运筹帷幄的劲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小心跌落山崖,生死未卜。
说不准,事实可能还真像魏春所遇到的那样,李大科长已经准备的渡过香江, 开辟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了。
想通了这点之后,杨红艳,梁桂梅等人倒没最开始那么急切了。
一阵沉默过后,到底还是梁桂梅哑的声音说:“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妄加猜测,李科长在的时候对各位都不薄,个人选择不能强求,无论前段时间李科长曾经表明过些什么 ,大家最好要统一口径,明天该派民兵连进山搜寻的任务是不能中断的。”
杨红艳和魏春不置可否,各自叹了口气,眼神飘忽的溜到了窗外,心中的各种酸楚和五味杂陈都涌现了出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李战在附近公社社员的帮助下,用马车拉着李登云和李立军打来的猎物,阴沉着脸回了四合院。
刚一进院,就瞧见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往这边寻摸。
在看清这满满一马车的猎物之后,围观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就在二大爷刘海中想要开口讲话的间隙,李战用一种特有的悲腔语言,虎目含泪的道:“诸位街坊邻居,我李战平生从未恳求过人,但今天特意拜托大家,明早帮我一起上山组织搜救队伍,寻找一下登云和立君,无论怎么讲,我李战先谢谢大家了!”
所谓一石惊起千层浪,听到这骇人听闻的话,在场众人无不乍舌,有好事的人赶忙过来询问事情的始末。
等到听清李登云和李立军是追赶野猪的时候,不小心跌落到山崖生死未卜,各自都捏了一把汗。
这年头的邻里关系,远没有后世所猜测的那样人心险恶,勾心斗角。
毕竟都在一个屋檐下,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出了一个能人,那就是荣辱与共的关系。
李立军在火柴厂当司机学徒倒算不了什么,关键是李登云年少有为,战功赫赫不说,而且深受杨厂长的信赖,年纪轻轻就成了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
日后有了契机的话,说不准轧钢厂厂长都是早晚的问题。
能住在南锣鼓巷四合院的,大部分又都是轧钢厂的职工,谁不想跟厂长扯上关系。
所以听着李战声泪俱下的描述,包括二大爷刘海中在内,众多邻居纷纷响应,只有个别关键岗位,不能离了生产的技公无奈的讲明了原因。
这批人都是轧钢厂的中坚力量,想要达成每个季度的任务指标,都必须三班倒加班加点,不能跟随大家一起上山搜寻也是情理之中。
对此,李战那是千恩万谢,表示理解过后,扭头刚准备回屋,却发现妻子赵冬梅已经哭晕在门前,被儿媳妇许小霞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回了屋。
李战不敢怠慢,赶忙扶着妻子赵冬梅回屋,老大,李立国和媳妇许小霞同样是满脸悲戚,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众人看着无不揪心同情,心想上山打猎,危险和机遇并存呀,连李家兄弟这样的打猎能手都能栽了跟头,危险自不必多提。
人群中只有许大茂和阎家老大幸灾乐祸,许大茂这人损人利己,落井下石那是常态,倒是阎解成欢心的是,没了李登云之后,于莉这边自己就可以细细谋划。
其中的龌龊,那是溢于言表。
除了这俩凑热闹的人之外,唯一能保持清醒的也就只有一大爷易中海和老太太了。
瞧着李战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易中海嗤之以鼻,面无表情,甚至是还有一些想笑。
看着满脸费解的一大妈,易中海压低声音:“我看李战是黄鼠狼给狗拜年,演给鸡看呢,李登云和李立军这是身强体壮,打猎的一把好手,钻进林子里比猴跑的都快,能会不小心滚落山崖?”
说着停顿片刻,又瞧了一眼那满满当当的猎物:“再者说,突然经历了这么大的噩耗,李战还有心思把猎物码的整整齐齐?要我说,李战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暂时不清楚,但绝不是什么好药。”
一大妈对此却是将信将疑:“这不至于吧,期满大家伙,对李家也没什么好处呀,再者说,没了李登云这个庇护,李家在四合院怕是不好办事儿吧。”
易中海疑惑的摇了摇头:“这事情不清楚,但总归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