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将医术发扬光大这回事,李登云自然是不吝惜的,60年代的这片厚重土地上,普罗大众们仍然每天与饥饿疾病挣扎,而由于基础医疗的欠缺,甭说是广大公社农村地区了,哪怕是许多城里面的职工,大部分情况下也都是小病靠忍,能忍则忍。
当然贾家那个老妖婆是例外,哪怕是价格不菲的止痛药,只要是觉得身子不利索了,是每天要吃一粒,哪怕是家里已是无米之炊。
城里面的职工光景都如此不堪了,更别提周边设施更为贫瘠的公社,随便一个伤风脑热基本上都要折腾的够呛。
至于说一些恶性疾病,除了坐以待毙之外别无他法,别的不说光是黄岗村这一片儿,连个赤脚医生都没有,连抓药都要到镇公社的药铺医院里。
所以对于自己这一身不菲的医术本领,李登云是不介意传授给更多能人异士,更别提吴老郎中这种心系天下苍生,愿意为黎明百姓贡献绵薄之力的医学大拿了。
而原本见李登云推辞不受,愣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拜师请求的吴襄,起初只以为是李登云不愿意将本领传授于自己,正觉得遗憾的功夫,哪里料到李登云话锋一转。
虽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拜师摆支,但是为了一书的编撰和修改,居然愿意将医术倾囊相授,这种廓达大度的态度,使得吴老先生叹为观止。
想明白这一点儿之后,已是花甲之年的吴老郎中感动的热泪盈眶,愣是激动的战战兢兢抓住李登云的手,语无伦次。
“那个,高贵民同志,既然药方已经抓出来了,你赶紧找个人把药给煎出来,让放映员同志先把药给喝了,别耽搁了晚上放电影的工作,我跟吴老先生有学术性的问题要谈。”
李登云说着,把手里面露出一角的西门庆大战潘金莲给收了起来。
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医学宗师,按照吴老先生的话,那是完全够格开宗立派的,再看这些污秽之物,岂不是有辱斯文?
李登云瞬间换上一派正气的模样,接过吴老郎中递过来的自己修撰的医书,一板一眼的充当起了夫子的角色。
不得不承认,吴老郎中虽然在医学造诣上可能比不上已经医学大成的自己,但论起经验之丰富让人叹为观止。
而且吴老郎中的这本医书已经和传统医书大不相同,除了一些中药药材的药性研习之外,居然还罕见的结合了西医的解剖学,药理学,没看出来,这老夫子居然还是个中体西用,融会贯通的能人。
尤其是见这本医书里面居然还有透视疗法,李登云不由得对吴襄更加感兴趣起来,这是个能人呀,当今虽然仍存于世的名医不少, 但这些名医基本上都是一条腿走路,仍然离不开望闻问切这几个方向,无论是针灸还是中药疗法都是拘泥于古法。
但是这个镇上公社的乡野郎中,居然连拍片看病灶都懂得。
不容易呀,不容易呀,说不定真的能搞出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医书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李登云自然是不敢怠慢,跟一脸谦虚受教的吴老郎中,谈论起了一些医术上的造诣,并且对一些特殊病例给出了另辟蹊径的解决办法。
能够进一步完善中医体系化发展,李登云是不介意出这份力的。
李登云和吴襄的观念基本上大差不差,都是想要借助现代医学体系进一步发展中医,只不过李登云是因为有超越时代的远见,真切的见识过后世缺乏体系规范的中医是多么乌烟瘴气,所以才有这个想法。
旁的不说,李登云先前看中医的时候,那些自称是名门传承的医学,大家基本上只是单单看上一眼就敢笃定肾虚两个字。
头疼脑热是肾虚体弱,易睡多眠是肾虚体弱,心率不稳是肾虚体弱,再加上火,可以说这两个病灶常被挂在嘴边的病情。
正是因为有太多这种乌合之众搅和在里面,所以才导致民众预期的对本土医术逐渐丧失了信心。
实则上来讲,本土医术自然是有无可替代的作用,在西方医学仍然停留在放血治病的阶段时,李时珍就已经编撰出了本草纲目,至于说麻沸散,伤寒杂病论,更是医学史上里程碑式的发展见证。
只不过由于本土医术种种弊端,太多人热衷于功名利禄,再加上没有基础科学的支撑,就导致本土医术仍然停留在粗浅的阶段,缺乏归纳和现代科学体系支撑。
李登云这里和吴老郎中聊的火热,黄岗村村部招待所内,赵祥生和许大茂看着面前乌漆抹黑的一碗药汤,光是嗅上一嗅就已经被苦的舌头发麻。
赵祥生皱着眉头,一脸诧异和抗拒的说道:“葛大头同志,你确定这玩意儿真的能够治病,本来肚子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可禁不住瞎折腾。”
许大茂看着汤里面居然还有药渣,心里面也是有一万个不情愿,这玩意儿喝进嗓子眼,别跟毒药一样。
见这两人都不愿意乖乖喝药,葛大头同样是一脸无奈:“放映员同志,这药虽然说是我们到药铺里买的煎的,但是药方子是李科长开的,至于说这药能不能喝,喝下去之后是不是有毒有用,那我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你说这药是李登云开的?拿给我,我喝!”
许大茂一听说这药方的是李登云开的,脸上的抗拒瞬间消散。
赵祥生没有见识过李登云的医学本领,但是许大茂可是有切身体验,随便撇上一眼就知道不孕不育,甚至把症结和得病的原因搞得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这简直是名医呀。
而扭扭捏捏的赵祥生,见许大茂一听说是李登云开的药方子,居然不假思索的往肚子里咽,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这药真的有用?李科长真的还是个医学大家。”
心里这样想着,一旁的许大茂已经把一整碗药汤喝干净,连一点碎渣渣都没留,被这药渣苦的呲牙咧嘴。
“许大茂同志,碎渣渣没有喝的必要了,那不是药渣子,是煎药的时候不小心落进去的碳。”
葛大头一脸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