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云那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心眼子比四合院所有人加起来都多,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要贴身保护着自己,护卫着自己到公社里面放电影,美名其曰说要确保放映任务的完成。
这种谎话连篇的措辞,甭说是许大茂了,估计就算是脑袋慢半拍的傻柱都能一眼识破破绽。
然而事情的症结和吊诡之处就出在这里,许大茂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出李登云的真实用途,要是埋怨之前暗自放跨斗摩托车气的话,李登云完全可以私下里有1万种方法解决许大茂,犯不着大张旗鼓的陪着自己到公社里面放电影呀。
这一路的颠簸跋涉不提,光是路上的盗匪之类的不确定风险就已经让人头疼了,有这时间舒舒服服,滋滋润润的跟杨桂梅和梁红艳打情骂俏不好吗?
然而任凭许大茂想破头,估计也猜测不出来,这次李登云之所以大费周折的陪着到公社里面放电影,完全是因为好媳妇儿娄晓娥的缘故,这次娄晓娥给许大茂设下的套,不可以不说是心思缜密。
跟杨厂长提前透了风不说,甚至连宣传科新上任的程汪洋都已经略微猜测到了,唯独许大茂本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仍然在做着放完电影荣升宣传科副科长的美梦。
他也不想想,连科员都不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迅速被提拔成副科长,这个时候又不是原剧情里,李怀德大权独揽的阶段,李怀德大手一挥就让许大茂做了轧钢厂的主任。
杨厂长用人比起李怀德而言高情商来讲是谨慎细致,低情商来讲就是吝啬小气,在李怀德那里,只要有能耐并且拍马屁拍到了点子上,李怀德是丝毫不吝啬提拔的,这也就导致许多晋升无望的人,纷纷投向了李怀德的怀抱。
而与李怀德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杨厂长,或许是因为年龄沉稳亦或者是本身性格的小气,在杨厂长这里,想随随便便办点事就升职加薪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得,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李登云在肚子里面有多少坏水。”
短时间内满头雾水的许大茂,颇为费劲儿的跟赵祥生把电影设备抬到小汽车上之后,下意识的就想拉开车门坐到后排。
然而却被赵祥生毫不客气的阻拦道:“哎哟喂,许大茂汽车后排那是你坐的地方吗,那是给李科长特意准备的雅座,你的位置在车厢里面看着这些设备,随便搬个小马扎坐着凑合就得了,还想厚着脸皮坐在车牌后面,想的倒挺美。”
“不是赵祥生,你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
一听说自己的座位在车厢风吹日晒的,许大茂顿时不乐意了,刚准备上前理论些什么,就看见旁边蓄势待发的程汪洋脸色阴沉下来。
没辙,县官不如现管,只要许大茂现在在宣传科呆一天,就得受宣传科科长的压制,所以尽管满心不情愿,许大茂还是可怜兮兮的搬着个小马扎坐在了小汽车后排车厢的位置,跟一众设备凑合在一起。
这年头道路的水泥硬化工程一塌糊涂,至于说汽车的减震功能更是形同虚设,不情不愿的坐在汽车后排车厢的小马扎之上,许大茂已经预想到接下来颠簸到全身散架的场面。
但是耐不住人微言轻呀,连赵祥生一个汽车学徒都敢跟自己吹胡子瞪眼,让许大茂觉得颜面尽失,但也没辙,除了在小马扎,内心里暗暗的骂上几句之外,许大茂现在连个屁都不敢蹦出来。
“李科长,您请慢坐,刚刚许大茂那个不开眼的还想跟着坐上来,被我劝阻住了,你是不知道许大茂这老小子仗着自己是放映员,在厂里面多横,前些天我跟纺织厂的对象想到轧钢厂广场看电影,这许大茂仗着自己是放映员,愣是收了5毛钱的门票,说什么轧钢厂是轧钢厂,纺织厂是纺织。”
赵祥生颇为讨好的打开车门之后,自觉的解释了跟许大茂的恩怨情仇,在纺织厂对象面前失了面子,难怪赵祥生对许大茂这么大的怨言。
李登云听到这话之后莞尔一笑,看了一眼车窗外十里相送的程汪洋,只觉得突然之间有些讽刺,要是前些天斗输了的人不是李怀德,而是自己跟陈爱民,那么此时此刻坐在车后箱跟一堆设备挤在一起的人,估计就不是许大茂了。
我们热心肠的程科长更不会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陪同在身边,说不得会站在李怀德那狠狠的踩上几脚。
所以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谁赢了就帮谁,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赵祥生同志,我年龄看起来比你还小勒,不用那么拘束的喊我科长,叫我登云就好,这次下乡到公社里面放电影,还要有劳你。”
“好嘞,李科长您太客气了,我要是能像您一样也当科长就好了,我哪敢这么没轻没重呀,李科长您做好,咱们这就发车,路上可能有些颠簸,要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尽管说出来。”
赵祥生颇为受宠若惊的小心踩起来引擎,他在轧钢厂开了那么多年的车,可以说是拉了大大小小的不少干部,有的是轧钢厂本厂的,有的则是外厂过来考察学习的。
但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德高望重的一些干部,最年轻的李怀德李主任也有40来岁,哪里碰到李登云这样的年轻干部?
关键李登云还没有半点架子,随和的样子像极了玩伴发小。
随着汽车缓缓驶离轧钢厂,路面也变得开始狭窄拥堵起来 这个时候的京城虽然没有几环几环的概念,汽车载具更是稀少,但是由于特殊工作日,来往的车辆和人力车还是挺多的。
尤其是路面随时跑出来一辆百公里消耗一捆草的牛车或者是驴车,这种冷不丁蹦出来的畜力车堪称道路杀手,要是受惊了的话,横冲直撞指不定在道路上闹出什么大的祸患。
所以直到彻底出了东直门,赵祥生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