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的手边就是啤酒瓶,听了江肆问这个问题,他一回手就把啤酒瓶给碰倒了。
刚才是江肆碰倒了酒杯,这会又是他碰倒了啤酒瓶。
还好都是空杯空瓶,这要是有酒,淌了出来,还得擦。
那样的场面,就会略显尴尬了。
看着薄夜的这个反应,江肆就知道了答案。
薄夜睡小离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因为清醒的这两天,他见到的小离都是男装。
再从她今天穿了裙子,大家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一直也没恢复女装。
几个孩子都快三岁了,而现在还是男装,这中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
虽然知道了答案,但是,江肆还是在等薄夜给他一个回答。
“是不知道……”薄夜如实回答了。
这话回的也很没底气,他和游离之间的事,真的是说出都像是在写小说。
“那你这是喜欢男……”
江肆的话还没问完,就被薄夜给打断了,他知道江肆要问的是什么。
“我只是喜欢离离,喜欢上她时,确实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但是我就是喜欢她这个人!”
和别人说起喜欢游离时,薄夜都是坦坦荡荡,从来不遮不掩。
但是,谈话的人换成了江肆,他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毕竟他们是兄弟,而江肆又是游离的小舅舅。
就这两层关系,怎么聊都不可能自在。
他甚至都不敢和江肆说,他第一次睡离离时,都不知道那是她,还以为是别人。
更别说他连游离怀孕都不知道,还分开了两年多。
如果这些让江肆知道了,先别说兄弟还能不能做,老婆都可能会被带走。
薄夜越想越心虚,连自己一起开了两瓶啤酒都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啤酒都起开了。
江肆看着眼前的啤酒,在他的印象里,薄夜是一瓶啤酒都喝不了的人。
薄夜喝完酒倒不是醉,也不闹人,话也不多,行为自理还都是可以的。
就是不认人!
所以,薄夜轻易不喝酒,即便是喝,也都是和他熟悉的人喝,基本都不和外人喝。
毕竟他的身份和工作,都出不得意外。
薄夜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了后,又倒了一杯。
其实确切的说,是半杯啤酒,半杯啤酒沫。
“我和游离之间的事情,要是说,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薄夜的话音刚落,江肆就说了句,“没事,我们边喝边聊,你慢慢说,不急。”
薄夜给江肆倒酒的动作一顿,险些把酒倒洒出来。
以前江肆都不会这么和他说话,他要是说了一时半会说不完。
他肯定就知道他是不太想说,也就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但是,现在江肆是以游离小舅舅的身份,在和他聊天。
是自己忘了这一点,是他没适应,没搞清状况。
薄夜只得应了一声,“好……”
这一声“好”应的,多少有些无奈的。
“我和她……”
薄夜刚开口,江肆就抬了手,“阿夜,从你把她接回去开始说吧!”
“我错过了小离的成长过程,你就说给我听听吧!”
其实最主要的是江肆想知道,薄夜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游离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薄夜自然也听出来江肆话里的意思了,真是……
本来后面的事情都不太好说,现在还要他从头开始说。
薄夜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有两年游离是在密训营的。
他拿起酒杯想喝口酒时,却被江肆给压住了手腕。
“你别喝醉了,我还想听你说小离的事情呢。”
江肆的声音依旧温柔,唇角的笑,也是那么的和煦,让人很舒服。
但薄夜却不太舒服,江肆这是为了避免他先把自己灌醉了,就可以不用说了。
薄夜没这么想,但是,他知道江肆就是这个意思。
用游离的话说,她小舅舅心眼特别多。
楚阔也说过,江肆的心眼多。
薄夜以前是没怎么在意的,因为在他的心里,江肆一直都是柔如暖阳,总是被楚阔欺负的存在。
不过现在想来,但江肆的心眼确实多。
要不那么多年,他们几个怎么都没看出来,他还有隐藏的身份。
这一点游离和她小舅舅是一样的,都太会伪装了。
江肆是装柔,游离是装怂,只能说一个比一个能装,一个比一个会装。
会伪装这个东西,可能多少都有些遗传,就像小祖宗就很好的遗传了,也很能装。
薄夜有些后悔了,他就该先和离离把证领了,省得夜长梦多。
薄夜知道,躲不过,那就只能说了,“好,那就从我把她接回家后说。”
“阿夜,我现在是以小离的舅舅身份,在这里和你聊天,我们兄弟间的感情,过后再说。”
江肆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他是在告诉薄夜,不要有所隐瞒。
那就只能实话实说,如果涉及到江烟的问题,江肆要是再有所怀疑。
那就能说多少就说多少了,毕竟江肆也是成年人了,即便是难受,他也会自我调节。
小东西是心疼她小舅舅,但江烟曾那么疯狂的伤害过她,这事不可能瞒江肆一辈子。
“刚把她带回家时,她看着挺黏我,但其实很怕我。”
“住在家里的第一个晚上就做噩梦,一直喊,没办法,我就和她一起睡的。”
虽然是把人带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就睡在了一张床上。
但因为床太大,也是一人睡一边。
游离那个时候又瘦又小,睡觉还喜欢裹着被子,缩在那里。
所以,他是真不知道她是女孩子,他也不可能往她是女孩子那方面想。
毕竟那是江肆的外甥,游家的孙子,谁能想到江烟会让她女扮男装。
而她又会装的那么像,怎么看都是个瘦弱软怂的小少年。
听到第一个晚上就睡在一张床上了,江肆的脸色就冷了几分。
虽然知道那个时候的薄夜,肯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但是,现在他和小离的关系摆在这里呢。
他实在是很难做到不在意……
薄夜也没去看江肆,换做是他,他也不会高兴,这就是他不愿意从头说起的原因。
“她和我一起睡了大概有十多天,睡觉不用再开着灯了,也慢慢适应了新家的生活。”
听薄夜说到这里,江肆眉心微蹙。
“小离不是怕你,你不该让她那么怕,她被你带回家前经历了什么?”
江肆就是江肆,心还是很细的。
他始终有一种薄夜和小离,有事瞒着他的感觉。
而随着交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薄夜看着江肆,笑了,“她每次叫我三叔,都结巴的要哭了,怎么就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