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舒听后艰难地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张着嘴,微微点头,示意李蒙给他吃药。
吃过人参粉,又喝了点温水,崔望舒终于能发出声了,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夫君,生孩子的地方不吉利,您还是出去吧!”
而李蒙却仍旧没有放开崔望舒的手,轻轻地揉搓了几下说道:“瞎说!生孩子是添丁进口的好事,怎么能是不吉利呢!都是那些读书人编出了的谎话,用来逃避妻子遭受的苦难。你放心,我陪着你!”
或许是安慰的话,也或许是药物见效了,崔望舒重新开始使劲,叫声也开始响亮起来。
“夫人,再使点劲,看到头了!”稳婆也开始崔望舒打气。
崔望舒抓着李蒙的手使劲地攥着,手掌已经快被挤压的变形,指甲也深深地陷入手背,李蒙还是佯装笑着面对着。
“太好了,头出来了!”稳婆接着喊道,“接下来就很顺利了,不过夫人还是继续用力,很快就好了!”
李蒙能感受到崔望舒手上的力气稍微减弱了一些,似乎进入了疲惫的时候。他单手又给崔望舒喝了一些人参水,还拿着手帕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还想放手去看一下孩子的样子。
原本让李蒙进到产房已经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了,虽然有李蒙的解释宽慰,崔望舒知道那只是安慰她的话。
她听说过妇人产子不洁,会给男人带来晦气。
即便已经筋疲力尽,崔望舒依然紧紧地抓住李蒙的手,不愿意让他沾染太多的晦气。
李蒙才没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想法,后世男人配置自己的老婆生孩子都习以为常了,很多人都会去做的。况且生孩子是一件喜事,怎么会有晦气的?
鉴于崔望舒的坚持,李蒙也没有再乱动,只是安心地陪着崔望舒,等待着孩子的降临。
两个稳婆在一直在崔望舒的胯下做事,时不时的拿出来带血的布片,李蒙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正想要询问情况,就听见稳婆开心的喊了句“生了”!
其中一个稳婆手里抱着一团红彤彤的软肉,另一个拿着烈酒消毒过的剪刀剪断了脐带,最后一个稳婆把连接孩子的脐带用细绳紧紧地绑了起来。随后倒提着孩子,在孩子屁股上拍了两下。
然后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声音从孩子的嘴里传了出去,嘴里的羊水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淌着。
有一点产房常识,李蒙也没有责怪稳婆,他知道还可以拍打孩子的脚底板,能让不哭的孩子张嘴,为的是促使孩子用肺部进行呼吸,避免窒息,还是检测是否健康。
院子里也传出来了一阵欢呼声,听着十分热闹。
崔望舒已经快没有力气,但还是堪堪地抬起头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抱着孩子的稳婆连忙回道:“恭喜夫人,恭喜郎君,是一个男孩,看他的小雀雀,很精致!”
崔望舒这才舒了一口气安心地躺下,扭头看着那一团肉,秀眉微蹙对着李蒙说道:“好丑,跟别的孩子怎么不一样呀!”
“夫人有所不知,新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过几天皮肤就会舒展开,到时候就会很好看看了。您和郎君是一对金童玉女,这孩子以后一定也是一个好看的呢!”
顺利接生了一个男孩,稳婆的底气也足了起来,对李蒙说道:“郎君,咱们要给夫人清理,您还是出去吧。”
李蒙笑着抚摸了几下崔望舒的脸,然后才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人也迫不及待地围在了李蒙身边,没等他们开口,李蒙就大声地说道:“夫人生产顺利,是一位男孩!”
得知这个消息后,众人立马开始向李蒙恭贺起来。福叔也连忙派了仆人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除了岳父崔思静,来的都是同辈或者是晚辈,一个个都带着很多的礼物,摆放在院子里面,都快成了一座小山了。
向李蒙恭贺完后,大家也向着崔思静恭贺,他也是露出很满意的笑容,接受着大家的祝贺。
程处亮对李蒙行礼道:“学生恭贺夫子喜得麟儿,家兄也写信回来,说到时候一定参加孩子的满月宴。”
接着很多二代都依次说着吉祥话,大多数都是次子前来,倒不是不重视这件事情,而是次子和李蒙有一层师生之间的关系。
长子们大多都有职务在身,或不在长安城,只能派次子前来祝贺。
况且李蒙和大多数勋贵的长子还不是很熟悉,除了程处默以外,也没有几个关系好的勋贵嫡子,不过是泛泛之交。
书院的先生们都一一赶来,鲁斗亲手制作了一辆婴儿车做礼物,漂亮至极,也极有面子。
今日福叔也是异常风光有面子,这家国公府进,那家国公府出的,忙碌不堪,每家都需要把招呼打到,要不然就是很失礼的事情。
李蒙的嫡长子出世,自然是这位年轻侯爵家的头等大事,不管平日里是不是起过龃龉,这时候都是一片恭贺声,如果这时候说反话,会结死仇的。
没人愿意和李蒙这样一个只会给自己带来好处,没坏处的人家结仇,李蒙又不参与朝政决策,只是提出一些建议,也就没有政见不同的事,祝贺一下也是个惠而不费的事情。
李承乾带着十几个护卫骑着马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李蒙家里,见到李蒙二话不说,一个金黄的绸缎带子上拴着两颗牛眼大小的珍珠串子就放到了李蒙手上,这等珍珠宝贝让李蒙大吃一惊,连忙推辞。
“太子殿下,这是您从小带着的物件,如何可以送给小儿,犬子年幼,承受不起。”
李承乾笑着了下,望了一圈周围的人说道:“你既已成为我阿娘义子,那便是我兄长,我送侄儿礼物有何不可?区区明月珠,实在是不值一提。只盼着这孩子长大后能继承你的衣钵,为我大唐盛世再建功立业。”
也不知道李世民现在是如何教导的,李承乾现在比之李蒙第一次见到的情况稳重多了,不过脸上稚嫩的样子也不过十一岁而已。
李承乾用亲戚关系来解释,李蒙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回道:“如此就多谢太子殿下。臣也定会让孩子为大唐做出一番功绩!”
“陛下有诏,冯翊侯听诏!”此时院门口传来了一声内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