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张克俭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的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从顺天北门进城。
这延绵不绝,足足上千辆马车,拉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用着油纸盖上,顿时就引得所有人好奇。
当然,最令人好奇的,还是张克俭那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模样。
让整个顺天城的百姓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小子谁啊?这么嚣张?”
“听说是太孙的亲舅舅,当今太子爷的小舅子张克俭。”
“那他这是?”
“好像是帮兖王殿下办差,如今刚回来!”
“太子爷的小舅子,帮兖王办差?哎,我这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好吧,那你就别说了!”
“哎,哎,你别走啊?”
......
张克俭入京之后,吩咐人把羊毛的差事移交给老秦。
随即就马不停蹄的直奔兖王府!
这顺天,说实话他几个月前是来过的,而且还带着大外甥胡混了好几天。
虽然没待几天就走了,但兖王府的位置,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很快就到了兖王府外。
刚跳下马车就准备昂着脑袋跟条大白鹅一样走进去。
可才走两步,他就气势一怂,又变得满脸谦卑。
毕竟这里是兖王府,不是太子府!
兖王可不会跟姐夫那样惯着他!
于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面带笑容的冲门房拱了拱手。
“还望给小哥给通报一声,属下张克俭圆满完成任务,特来求见王爷!”
那门房本就没想过要拦他。
毕竟梁总管早就吩咐,张克俭到了就可以随时进来。
如今见他这么有礼貌,倒是万万没有想到。
毕竟这张克俭可是跟赵王一样,无法无天的主!
不过名声比赵王好多了!
人家虽然嚣张,但却不欺压良善!
也正是因此,见他态度如此好,门房也好感倍增。
连忙笑呵呵的回了一礼。
“张...张大人快请进,王爷早就吩咐过来,只要您来,随时就可以进府。”
那门房之所以犹豫一下,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克俭。
毕竟对方是当今太子爷的小舅子,虽然无官无职,但却又在为王爷办事。
所以他想来想去,也只能称呼一声张大人。
对面的张克俭自然知道他的犹豫,不过也没在意。
连忙拱手道了声谢。
“那就多谢小哥告知了,我这就去见王爷!”
话毕,他就连忙抬起脚来,快步进了府。
府上的下人自然也都是长了眼睛的,知道他不熟悉路。
所以一名路过的侍女冲他行了一礼,便连忙在前面引路。
只是走在半路之时,张克俭思索一下,还是拱手小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王爷的心情近来可好?”
见他冲自己行礼,那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回礼过去。
“张...张老爷客气了,王爷近日来心情尚可!”
这侍女也只是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话。
毕竟自己王爷从没发过火,她还真不好判断心情是好是坏!
“尚可?”
这个回答令张克俭有些不太满意。
可这里终究是兖王府,他也只能道了声谢沉思起来。
前些天他在返回顺天的路上,就接到了老秦的书信。
说是王爷有任务要交给他,让他务必快快返回顺天。
突然接到这封书信,他自然是恨不得立马返回顺天。
可采购羊毛毕竟是朱高烁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他也不好懈怠,只能催促着车队加快速度。
如今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顺天。
脚都没停就来到了兖王府!
没多久,后院就到了。
看着朱高烁在那里心平气和的钓鱼,张克俭不由得松了口气。
有闲心钓鱼,说明朱高烁心情是真不错。
于是连忙上前行了一礼。
“属下张克俭,参见王爷!”
闻言,朱高烁顿时站起身把鱼竿扔给旁边的梁安。
随后转身看向了张克俭。
“你受苦了!”
闻言,张克俭一愣。
连忙就开口道:“劳烦王爷关心,属下毕竟是第一次办差,必须要用心才是!”
他虽然之前与朱高烁接触不多,但听自家老姐还有姐夫提起的多。
明白朱高烁是喜欢听实话的人!
所以也没谦虚,只是实话实说!
朱高烁点了点头,随即让对方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老张,实不相瞒,这羊毛对我大明至关重要,关乎未来对瓦剌和鞑靼的计划,你算是立下了大功一件!”
收购羊毛关乎大明的未来张克俭知道,但他不明白具体是为什么。
不过他识趣的没问!
毕竟真要让他知道,以朱高烁的为人,也肯定不会隐瞒。
所以只是拱手道:“能为大明立功,是属下的荣幸!”
这也不是谦虚,他是真这么觉得的!
毕竟他以往靠着太子府,却干啥啥不行。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骂他是个草包。
而如今能为大明立功,他自然是感到荣幸之至的。
最起码等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天下百姓也会对他改观。
尤其是自家老姐,肯定不会再骂他了。
毕竟他为大明立过功,也为兖王流过汗!
张克俭的态度让朱高烁很是满意,所以想了想后,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对方是聪明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老张,我那大侄子,你那亲外甥你可知最近在干些什么?”
听到这话,张克俭眼神闪烁,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连忙试探道:“他在跟您作对?”
毕竟如今朝中局势愈发明朗。
甚至早在应天之时,他就已经明白自家姐夫是当不成太子了。
唯有自己拿大外甥被瞒在了鼓里!
以对方的心性,肯定不可能就这么容易认输。
所以跟朱高烁作对,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而今日王爷找自己,或许就是想让自己劝一劝他。
对面的朱高烁闻言,却摆了摆手。
笑呵呵的说道:“他倒是没有跟我作对,只是有些不死心罢了,这也情有可原,我并不在意。”
听到这话,对面的张克俭松了口气。
可随即心中的疑惑也油然升起。
既然不在意,那还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