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齐定权还是让苏缈去了。
不过,是在补偿了齐定权三天之后。
“那你去吧,孤在东宫等你。”
“你不同我一起吗?”苏缈问。
“不去。”齐定权似乎在赌气。
苏缈笑着亲了亲他的脸,“我是去落井下石的。”
深夜,一盏微弱的火光从地牢亮起。
齐文允朝着墙,躺在一堆污秽的杂草上,上面还有暗红色的血迹。
听到动静,他跌跌撞撞的爬了过来。
脸上脏兮兮的,往日风采不再。
“本王要见皇兄,放本王出去!”
苏缈站在牢房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而身边,只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狱卒。
四下无人,齐文允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见没人回应他,齐文允恼羞成怒的抬起头:“本王跟你说话!”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苏......苏”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齐文允抬起手,下意识的整理自己。
苏缈微微勾唇:“王爷,您不会出来了。明日流放您的圣旨就会下来。”
齐文允动作一顿,昏暗的环境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低下头,良久才说:“你是苏缈,对吗?”
苏缈没有出声。
齐文允又问:“你在报复本王对不对?”
这次,苏缈轻轻笑了一下。
在安静的空间内格外显耳。
听到她的笑声,齐文允捏了捏拳,声音痛苦。
“你做到了,本王很心痛,很后悔。”
“你能不能给本王一个机会,本王想弥补你。”
苏缈转身,狱卒挡住齐文允的视线。
齐文允失望的垂眸,“你竟连一句话也不肯同本王讲吗?”
“那就在——”
齐文允惊喜的抬头。
“三千里流放的路上,”
“忏悔吧。”
苏缈冷冰冰的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齐文允狠狠一僵,心中悲喜交加。
“本王就知道是你!”
到最后,他居然流下了泪水。
地牢外,红袖紧紧捂住嘴唇。
眼睛睁的老大。
太子妃居然是允王妃!
她得去告诉婉贵妃,不能让太子被这样的女人蒙骗。
就在红袖准备离开时,脚下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不远处的苏缈听见了,她特意放慢脚步。
微微勾唇。
这些天,齐文允当街拦轿的事情被无限放大,在百姓之间愈演愈烈。
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加之她每次洗漱,红袖都会鬼鬼祟祟的进来。
苏缈猜想,想必是有人听见了齐文允说她胸口有疤的话,引起了怀疑,想用此来对付她。
毕竟一女嫁二父,并不光彩。
偏偏还是叔侄,还在皇家。
她才刚进宫,对她有敌意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婉贵妃。
走到门口,苏缈拦住身边的狱卒。
笑眯眯的开口:“殿下,当狱卒好玩吗?”
齐定权无奈的站直身体,“小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你。”
苏缈牵起他的手,同他一起慢慢走回东宫。
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计划,毕竟不知情才更好演戏。
第二天,判齐文允流放的圣旨就下来了。
闹一闹丢了皇家面子,还不会这么严重。
重就重在他在狱中失手打死了林芊雪。
齐文允自嘲一笑,认命的接过圣旨。
下一秒,一群太监走了进来。
“王爷,请和奴才们走一趟。”
勤政殿,正剑拔弩张。
“殿下,你们都被这个女人蒙骗了!她根本不是什么苏二小姐,她就是曾经的允王妃!”
婉贵妃指着苏缈,气势十足。
皇上皱起眉,不悦的开口:“婉儿,说话是要凭证据的。”
苏缈安静的站着,实在是觉得婉贵妃蠢。
她就算是苏缈又怎样,皇上看中的只是她背后的苏家。
只要不拿在明面上说,皇上就会装作不知道。
她以为能踏着兄弟的尸骨登上九五至尊的皇上是那么好蒙骗的吗?
“殿下,本宫有证据,她昨夜背着您去了地牢看望允王,本宫的人亲耳听到了她和允王的对话!”
这句话,苏缈接了下来,委屈又带着难以置信:“贵妃娘娘派人跟踪臣妾?”
齐定权不悦的站在苏缈身侧,始终是护着她的姿态。
“婉贵妃,孤敬你是长辈,别太过分!”
婉贵妃下意识的解释:“只是本宫的人路过,无意听到的。”
苏缈冷笑,路过能路过到地牢里去。
“婉儿,别闹了。大福是朕亲自指给定权的,怎么会是允王妃呢?”
皇上耐心的哄着婉贵妃。
没发现,婉贵妃始终都对着齐定权在说话。
“皇上,您相信臣妾,是不是只要把允王叫过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皇上的耐心渐渐消失,语气加重。
“婉儿,听话。”
婉贵妃没有听出皇上的意思,一意孤行。
“臣妾已经派人去请允王了,他马上就来了。”
话音一落,皇上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偏偏婉贵妃这个蠢货一点也没发现。
她得意的看向苏缈,发现她居然一点都不慌。
皱了皱眉,等下有她哭的时候。
很快,允王被带了过来,关在地牢里五天,跟个死囚犯没有区别。
皇上嫌弃的皱眉,婉贵妃也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允王,你说,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你的允王妃。”
苏缈看向齐文允,突然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齐文允抬起眼皮,死气沉沉。
“不是。”
苏缈淡笑。
婉贵妃皱眉:“不可能,你再仔细看看!”
齐文允动作缓慢:“回贵妃娘娘,她不是臣的缈儿,臣的缈儿正在游山玩水,臣马上要去找她了。”
苏缈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齐定权瞪他,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不可能!”婉贵妃一下失了仪态,跑到苏缈面前,“你们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
苏缈害怕的躲到齐定权身后。
齐定权呵斥:“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是不是您的婢女看错了啊?”
苏缈暗示红袖骗了她,让她们狗咬狗。
婉贵妃摇摇头,迫切的看向齐定权:“殿下,您相信本宫,一定是他们提前串通好的!”
“流放之人,何必同太子妃串通。”
“你闭嘴!”婉贵妃瞪他:“你说啊!她明明就是苏缈!”
一是让闭嘴,一是让说。
齐文允干脆不出声了,无欲无求的跪着。
迎着齐定权厌恶的眼神,婉贵妃越来越慌。
“对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