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缈一惊,赶紧在黎司程身前蹲下。
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脚。
黎司程动了动,不动声色的用身体挡住她。
罗老太太打开房门,
黑暗里看不清。
只能看见黎司程不卑不亢的背影。
看见黎司程还坐在院子里,于是冷哼了一声,重新进去。
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鼾声。
苏缈这才抬头,雾蒙蒙的眼睛撞进了黎司程的心里。
“睡着了,我们走吧。”
黎司程抿唇,不再抗拒,和她一起翻墙离开。
两人牵着手,走在只有月光的村子里。
走过记忆里的小道,苏缈把人带到了原主每天用来偷懒的地方。
是几块草垛,
平铺在一起,隐匿在草丛里。
“就是这,我每天休息的地方。”
原主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干活了,只能在山上劳动的时候,才能偷偷休息片刻。
她把人带来这里,也是希望他今天能有一个地方休息。
要是真在院子里坐一夜,那人还要不要了?
苏缈拉着黎司程坐下,锦衣玉食的少爷却丝毫没有嫌弃。
鼻边是青草混着泥土的清香,还有身下草垛的味道。
苏缈率先躺上去,随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躺下吧,天上有星星。”
黎司程瞳孔动了动,顺从的躺下。
往天上看去,入目是一片星河。
苏缈转头,发现他的眼睛毫无波澜,只是静静的往天上看着。
苏缈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经历了那么多,不难受才怪。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陪着你。”
“嗯。”
罕见的,黎司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字。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少年特有的干净。
苏缈重新抬头,看向天空,
“不管前面是什么样,总会有路走的。”
说完,她缓缓的睡了过去。
却不知道,身旁的人朝她看了过来。
-
天空的第一缕霞光照到苏缈身上。
她惊醒了过来。
按照原主的生物钟,她现在已经割完草准备回家做早饭了。
身旁空荡荡的,黎司程已经走了。
问了系统他已经回家了,苏缈才放心离开。
系统恶狠狠的控诉。
“你们花前月下了,我给你们赶了一晚上蚊子!”
苏缈没理他,抓紧时间回家。
回到家,正好碰见彭红艳起床。
看她从外面进来,以为她已经割完草喂完猪了。
不料苏缈开口,“我现在要去做饭了,你喂一下猪。”
“什么?你干什么吃的,现在还没喂猪?”
彭红艳走到外面,没看见草。
“你割的草呢?”
苏缈拍了拍手,准备洗菜。
“没割。”
彭红艳一下炸了,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早上那么长的时间你去干嘛了?”
苏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家人睡到现在,到她就是那么长的时间了。”
苏缈也没和她硬碰硬,直接放下手里的菜。
“我现在去割。”
“你现在去割谁做饭?”
苏缈放下镰刀,“那我现在去做饭。”
彭红艳一下没气了,或许是太气了。
“行了!你去做饭!”
大儿子起床没饭吃可是要发脾气的。
彭红艳拿出喂猪的糠,一边拌一边骂苏缈败家。
明明可以不花钱就能喂饱猪,偏偏她犯懒,没有把猪草割回来。
苏缈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只当没听见。
做好早饭,苏缈照常没和他们一起吃。
一天下来,就睡觉和吃饭的时间最清静。
中午趁着出去干活,苏缈绕到了罗家。
黎司程正在院子里扫地,精致的衣衫和手里的扫把格格不入。
罗老太太从家里拿了一身粗粝衣服出来,丢到他身上。
“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是农村的种,穿再好也改变不了!”
苏缈皱眉,罗老太太这是何必呢,这才是她的亲孙子,不就是生不了孩子吗?至于这么为难他吗?
但有些农村的老太太就是这样,不管男女,不管亲生,只要是不能传宗接代,在她们眼中就是废人。
黎司程接过,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走到了一旁的小房间。
苏缈松了口气,看来罗家人已经给他安排房间了。
只是按照记忆里,这个房间是堆柴火的,还有罗老太太平时捡回来的一些废品。
苏缈突然有些想笑,他俩还真是同病相怜,住的地方都是一样。
“苏缈,不去干活在这干什么呢!”
突然有人踢了她一脚。
苏缈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苏玉杰那个狗东西,穿的人模狗样的,准备去镇上上网。
苏玉杰的声音大,黎司程换好衣服出来正好听见了。
朝院子外面看过来,心里想的是,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
苏缈肩上扛着锄头,往后一转,差点锄死苏玉杰。
苏玉杰睁大眼睛,心惊胆战的躲开。
“你干什么!差点打到我!”
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样,苏缈心情很好。
“干活啊。”
这时,苏玉杰的狐朋狗友骑着摩托车到了。
在村口催他。
苏玉杰忍着气,咬牙切齿道:“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院子里,黎司程看见苏玉杰的态度,皱起了眉。
苏缈把锄头拿在手上,朝着苏玉杰的背影狠狠挥了挥。
随后把锄头重新扛上,往罗家院子里看去,黎司程已经不见了。
苏缈耸了耸肩,潇洒的去了田里。
有系统在,这些农活对于苏缈来说还算轻松。
不过一个下午干下来,还是给她累够呛。
刚坐下歇会,彭红艳就背着三弟来了。
“我让你干活,是让你来偷懒的吗!”
苏缈又累又热,语气极其不耐烦。
“你看不见我全干完了吗?上来就指责我。”
瞎啊。
当然,后面两个字苏缈没说出口。
闻言,彭红艳朝着田里看过去,确实活全干完了。
不过她脸上丝毫没有愧疚,
“干完了就回去做饭。”
“我干了这么多活,累了歇会不行吗?”
不说还好,一说彭红艳来劲了。
“我生你出来我累不累?我怀你十个月我累不累?”
苏缈忍无可忍的闭上眼睛,又来了。
彭红艳喋喋不休的说着,
这时,背上的三弟哭了。
彭红艳也没空搭理她了,连忙抱着太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