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室内。
陆贵妃只能由如画扶起,
她看着宣帝的背影,咬了咬唇,走了过去。
桌上已经摆了两杯酒,陆贵妃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她不想喝,但看宣帝的神色又开不了口。
宣帝没理她,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陆贵妃坐下,想找些话题,但宣帝的表情不像能理她的样子。
陆贵妃沉默了一会,然后端起酒一饮而尽。
宣帝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开口说了来锦绣宫的第一句话。
“给贵妃倒酒。”
一杯酒又被斟满了。
“皇上,臣妾敬你。”
不管她喝完酒会不会记得,只要皇上能来锦绣宫就好。
宣帝微微抬手,两人隔空碰了一下。
陆贵妃又一饮而尽,但宣帝这杯酒却稳稳放在桌上。
“臣妾敬你。”
“喝!”
“皇上……臣妾好爱您……”
她说完这句话,彻底睡了过去。
宣帝看着桌上的酒杯,所有人都在说爱他,可有几人是真心的呢?
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明媚的脸,
两张相似的脸重叠。
他确定,他此刻想起的是苏缈,而不是琳琅。
宣帝突然有些慌了,摇头赶走脑海中的思绪。
这时,如画进来了,手脚麻利的把陆贵妃拖到床上。
宣帝起身,头也不回的从后门出去。
“皇上,夜深了,您自个小心点。”
李公公一如往日般,送走宣帝。
宣帝点头,没入了夜色中。
……
熟悉的祈延殿,熟悉的人。
宣帝站在祈延殿门口,悲从心来。
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凤琳琅三个字。
宣帝强撑的肩膀卸下来,变回了内心深处的自己。
浑身上下笼罩着悲伤。
他在软垫上坐下,今夜没喝多少,但脑子里却浑浑噩噩的。
“琳琅,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很无能。”
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却连为自己做决定的资格都没有。
风把大门吹的哐哐响,似乎是凤琳琅在回应他。
宣帝自嘲一笑,“但朕无可奈何,她是太后,朕多希望她只是太后……”
而不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痛苦,
这样,他就不会难以反抗。
他无能,也无力。
这辈子,都只能被太后控制……
宣帝靠着柱子,渐渐昏睡了过去。
卯时,李公公准时出现在殿外。
但等了一刻钟也不见宣帝出来,眼看早朝的时间要到了。
李公公不得已推门进去,此处供奉着历代的皇子妃嫔,
他一边拜一边找到了宣帝。
“皇上?”李公公低声喊道。
但宣帝并没有什么反应。
李公公暗道不好,
宣帝脸色苍白,身子发烫,
李公公连忙跑出去叫人。
安排几个小太监,但还不能声张。
要是让太后知道皇上在祈延殿,非闹起来不可。
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夜色中,宣帝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李义,去锦绣宫。”
“皇上,您醒了!”李公公刚想说什么,见宣帝又闭上眼睛。
连忙换了个方向把宣帝抬去锦绣宫。
还是皇上心思缜密,要是去宣明殿,一切露馅了。
锦绣宫偏殿。
御医刚给宣帝诊治完。
“皇上只是受了点风寒,微臣开几副药服下即可。”
李公公放下心来,派人送走了御医。
太后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说是皇上在锦绣宫染了风寒,现已在锦绣宫请过御医了。
太后听闻,担心起来:“好好的,怎么会染了风寒呢?”
“说是昨夜皇上同贵妃喝酒喝到了深夜,又吹了些风,所以才病了。”
“喝酒?”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知道皇帝心中有气,但哀家也是为他好,希望有一天他能明白哀家的良苦用心。”
杨柳低着头,没有接话。
“你去把哀家库房里的千年灵芝取出来,给皇上补身体。”
“是。”
太后揉了揉眉心,又问了来报的小太监。
“贵妃可有受寒?”
小太监摇头,“锦绣宫只请了御医为皇上诊治。”
太后抿着唇,有些不悦:“贵妃倒是身体好,独独皇上病了。”
“从今往后,让她莫要再跟皇上喝酒了。”
太后说完,又派人去前朝同大臣们说皇上病了,今日不上朝,让他们先回去。
-
锦绣宫。
陆贵妃被如画叫醒,
“怎么了?”
陆贵妃揉了揉脑袋,脑子跟个浆糊似的。
“娘娘,皇上昨夜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您,已经移去偏殿了。”
“什么!”
陆贵妃的脑子一下清醒了,看了眼床铺,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她以为皇上已经去上朝了,
“怎么不早点叫醒本宫?”陆贵妃赶紧掀开被子下床,“皇上怎么会染了风寒呢?”
如画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道:“昨夜您醉了之后,皇上在外头吹了一会风,估计是那会染上的。”
陆贵妃深恶痛绝,“本宫这个脑子啊,一喝酒就忘事。”
她收拾完,匆匆赶去了偏殿。
宣帝还在睡着。
“皇上怎么样了?”
李公公小声道:“服了药睡下了。”
陆贵妃松了口气,还好皇上没什么大事。
在她锦绣宫出事,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本宫守着皇上。”
“娘娘,您回去吧,别传染给您。”
陆贵妃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宣帝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
“皇上都病成这样了,还怕感染给本宫,本宫又不是没心肝的,本宫来照顾皇上,你们都退下。”
李公公无奈,只能让宫女们都退下,自己守在一边。
陆贵妃走到床边坐下。
她实在不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她面对皇上的时候觉得皇上很冷漠。
但皇上染了风寒,却又怕传染给她。
陆贵妃打湿帕子给宣帝擦脸,仔仔细细,照顾的十分小心。
“皇上,您一定要好起来......臣妾再也不跟您喝酒了......快好起来......”
喝酒误事,贵妃十分后悔。
不喝酒了?李公公一听,赶紧接话,
“娘娘,皇上只有在您这,才能喝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