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股凌厉之风袭来。
一个温暖的狐裘披到了她身上,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闻着熟悉的檀香,苏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赌对了。
薛霁寒弯腰抱起苏缈,小小一个待在他怀着,似乎感受不到重量。
“裴之,把她丢回太子宫,告诉太子,本王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冷冷的留下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苏缈被他抱着,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摄政王府。
薛霁寒把人丢到浴桶中,温暖的水瞬间袭满了全身。
苏缈呛了一口,更柔弱了。
薛霁寒伸手把她提起来,“坐好。”
苏缈低着头,睫毛一颤一颤的,没有开口。
薛霁寒看了她良久,然后吩咐下人为她洗漱,自己转身离开。
苏缈在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期间一直有热水加进来,浑身暖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
泡的差不多了,婢女为她换上衣服,扶她到了床上。
她坐好,白色的寝衣衬的脸色也白,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苏缈耳朵动了动,他没走?
接着,一碗姜汤递到了她面前。
“把姜汤喝了。”
苏缈抬头,薛霁寒站在不远处,而端姜汤的,是彩云。
苏缈收回目光,手指捏着被子,没有动作。
薛霁寒看了一眼,眉眼动了动。
“要本王喂你?”
苏缈接下,一饮而尽。
喝的急,被呛的红了眼。
薛霁寒顿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彩云退下。
他大步跨向床边,强硬的抬起苏缈的脸,“生气了?”
苏缈咬着唇,不看他。
“王爷多虑了。”
她虽嘴上这么说,但却能看出来是生气了。
苏缈想,堂堂摄政王,还没有女人敢跟他生气吧。
女人顺从多了,只会让他觉得无趣。
她就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果然,薛霁寒的眼里出现了不一样的情绪。
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脸颊,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泪。
这女人,简直长在了他的喜好上。
有自己的个性。
一颦一笑都是如此动人。
就连闹小脾气,他也不觉得烦。
难怪自己第一次会被她诱惑。
“今日是本王欠考虑。”
苏缈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这是在道歉吗?要知道,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道歉。
苏缈抬起眼看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
薛霁寒捏了捏她的脸,“早些休息,本王先走了。”
苏缈低下头,声如蚊呐:“嗯。”
闹脾气要适可而止,再不说话,他可能真要生气了。
薛霁寒低笑一声,当真乖巧。
门口,裴之已经在等着了。
看见薛霁寒面带笑意的出来,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有多少年,主子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裴之走过去,“主子,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薛霁寒摆了摆手,然后背手往自己的院子走,“今夜本王在王府留宿。”
他向来厌恶摄政王府,待的最多的就是西郊的私宅。
今日好像因为多了个人,让这摄政王府也变的顺眼了许多。
另一头。
三位夫人听说苏缈回来了,纷纷往秋水院跑。
却在门口,被告知苏姑娘今日在皇宫落水了,现下已经歇息了。
三位夫人只能作罢。
却在路过摄政王的清旷院时,停下来脚步。
王爷居然回来了。
算算日子,明日就是初一了。
她们三位夫人,每月都有固定承宠的时间。
玉夫人初一,如夫人初十,月夫人二十。
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而侧妃,王爷鲜少留宿。
从三位夫人进府以来,好像还没见过王爷留宿侧妃的院子。
但即便是这样,侧妃管家的权力也无人撼动。
如夫人看了一眼前面沉默不语的玉夫人,阴阳怪气道:“哟,明日初一了,玉姐姐该准备准备迎接王爷了。”
玉夫人咳嗽了两声,不与她计较。
月夫人笑道:
“玉姐姐身子不好,王爷来了想伺候,有心也无力啊。”
“呵呵呵。”
月夫人和如夫人捂嘴笑了起来。
却不知道,玉夫人的神色已然冷了下来。
“两位妹妹要是闲着没事,不如去侧妃娘娘那里学学规矩。”
如夫人和玉夫人同时噤了声,玉夫人平时惯爱巴结侧妃。
月夫人轻咳两声,拉着如夫人走了。
留下玉夫人一个人,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亮灯处。
试图看一眼她日思夜想的人。
不过明日就是初一了,想起明日,她的心里都是欢喜的。
这时,婢女萍儿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夫人,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切莫动情。”
玉夫人愣了一下,连忙收起自己眼底的爱慕。
冷漠道:“我记着,不用你提醒我,也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萍儿垂下头,毕恭毕敬的站在玉夫人身后,“是奴婢越界了。”
“无妨,回去吧。”
玉夫人知道萍儿是那人派来监视她的,总归要留些面子。
次日,苏缈醒来,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吸了吸鼻子,应该是有点感冒了。
“侧夫人,早膳已经送来了,起来用点吧。”
彩云见她醒了,过来扶她。
苏缈坐在床上,“你刚才叫我什么?”
“恭喜姑娘,今早王爷已经把您封为侧夫人了。”
苏缈抿着唇,落水一遭,只讨了个侧夫人的名头。
彩云为苏缈穿上衣服,带着她去用膳。
苏缈看着桌上,伙食明显改善了许多。
她夹起一块虾仁,这侧夫人也不错,好歹伙食变好了。
不过好像还是比那三位夫人低一级,说到底,她还是府中最没权力的人。
苏缈摇了摇头,慢慢来,早晚拿下薛霁寒。
“王爷还赏赐了许多丝绸缎面,金银珠宝,夫人用完膳了过来瞧瞧。”
苏缈摆摆手,“抬到后面去。”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再说了,薛霁寒的那些女人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人的审美是会疲劳的。
素净一点,倒能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