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
李兰娇和张红英却过的格外苍凉。
镇上待不下去,她之前又放过狠话,和娘家的人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只能带着张红英回了前夫的家。
前夫的家在村口,一间矮矮的平房,门口杂草丛生。
这里是张红英长大的地方,她十分厌恶。
但如今穷途末路,只能在此安家。
李兰娇端了一碗饭到张红英面前。
只有一个菜,清淡的让人没胃口。
“红英,吃饭了。”
张红英流产后,落下了病根。
如今日日都躺在床上。
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是李兰娇干。
张红英偏过头,没胃口。
她想买漂亮的衣服,想坐小汽车,想住楼房。
她想逃离这里。
明明就差一点,她就能嫁入豪门了。
李兰娇叹了口气,把碗放到她床边。
“你饿了就吃,我出去了。”
她还有去捡废品,去完了别人就捡走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靠着捡废品才得以勉强维持生计。
天寒地冻,她没钱买手套,手上全是冻疮。
她走后,张红英紧紧捏着拳,眼里全是不甘。
她才二十岁,凭什么要过这样的苦日子。
她要走,她要离开。
这个疯狂的想法在她心里滋生,快速的生根发芽。
新年第二天,春辉来家里拜年。
苏缈跟他提了想把厂子搬去县城的事情。
“春辉,你愿意跟着我们去县城吗?”
苏缈怕春辉不愿意去,毕竟他的家在这里。
“嫂子,我当然愿意了。”
他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县城还从来没去过。
“那你家里呢?”
苏缈都想好了,镇上的厂子她也不会放弃。
如果春辉不愿意去县城,那就把镇上的厂子交给他管。
“弟弟们都长大了,不用我担心,我只要按时打钱回来就成。”
“那行,你最近物色一下,我们厂里有没有能担事的人。”
慢慢培养起来,给镇上的厂房找个cEo。
“这事交给我。”
……
过完年后,苏缈在家又躺了一个月。
肚子也越来越大。
沈其修开始每天都忙到半夜,只有一盏煤油灯相伴。
他怕打扰苏缈,就在客厅放了床被子,时间太晚就直接在客厅睡了。
苏缈知道他在忙什么,忙着准备县城高中老师的考试。
县城只有一个高中,竞争力大。
沈其修这么优秀,随便考考就能考进去。
但他每件事情都会很认真的对待。
他每天不仅要洗衣做饭,照顾她,白天还要去学校上课。
晚上苏缈睡着后,他还要学到半夜。
苏缈提出让他先辞了学校的工作,反正家里有钱。
但沈其修拒绝了,镇上的师资本来就不够,他在离开前,能多教一天是一天。
世界上总有些真诚的人,让工作变得更有意义。
天气暖和了些,苏缈就开始着手搬厂子的事情了。
她如今怀着孕不方便,于是先让系统打听好县城里有那些空厂房能出租。
汇总一下,再和春辉一起去考察一下。
但她大着肚子,沈其修不让她出远门。
于是他代替苏缈去了县城,顺便看了新家。
苏缈的意思是,租一个。
因为她的目标不是县城,而是城市。
就这样,春辉和沈其修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县城。
二月底的时候,厂房终于找好了。
按照苏缈的要求,比镇上的厂房大了一倍不止。
厂房不算偏,周围有许多楼盘。
沈其修抽空去转了一圈,看中了一个三居室。
在一楼,有个大院子。
将来孩子长大,也可以在院子里晒太阳,玩耍。
这里离厂里也近,方便苏缈去厂里。
厂房租好,接下来就是买设备了。
用大铁锅煮的效率太低。
苏缈想买几台大蒸箱,一次性能生产一百瓶罐头。
但这样的设备县城没有。
于是沈其修带着春辉去了他上大学的城市。
春辉第一次看见这么繁华的景象。
走哪看哪。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小汽车。
他看着沈其修和厂家侃侃而谈,面对大老板也似乎不怯场。
甚至能跟有外语交流。
他到现在才明白,沈其修的眼界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如果他不当老师,将有一番大作为。
“沈大哥,你为什么要回镇上啊?”
春辉不解,直到他看见在城市里的沈其修,才明白,他收敛了多少光芒。
听见他的话,沈其修愣了一瞬。
看着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地方,神色有些恍惚。
他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面试上了大公司。
如果他留在这里,两年的时间,他将有无限的可能。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对与错。
能遇到她,就是最正确的。
如果他不回去,就不会遇到她。
他很庆幸,自己当初从大城市回到了小镇上。
沈其修笑着拍了拍春辉的肩,“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们快回去吧,你嫂子还在家等着。”
火车坐了一天一夜,沈其修回到了镇上。
春辉留在了县城的厂里等设备。
十台蒸箱被厂家用货车拖来。
他招呼着工人卸货。
卸完货,把厂房锁好,然后坐车回了镇上。
一群人忙忙碌碌着,三月已经过完一半了。
家里买了个小汽车,沈其修抽空考了个驾照,为了苏缈去县城时能舒服点,也方便些。
买小汽车这天,家里还放了鞭炮。
他们家成了镇上为数不多买小汽车的人。
不久后,沈其修如愿的应聘上了县城的高中。
四月初就去入职。
刚好厂里的事情筹备的也差不多了。
苏缈准备三月末的时候就把罐头厂搬去过去。
但是就在三月中旬的时候,另一个罐头厂横空出世。
在此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价格非常低廉,导致许多老板都去了那边。
“嫂子,怎么办?罐头厂的销量严重缩水了。”
苏缈皱了皱眉,她打听了,对面厂里的罐头两块五钱一罐。
比他们厂里的便宜了足足两块钱。
这完全就是亏本的买卖。
“他们老板是谁?”
有再多钱也怕这么造啊。
“是刘建国,他放出狠话,说要打垮我们。”
苏缈顿了一下,这个刘建国,又在搞什么?
宁愿自己赔钱,也要打垮她?
春辉抿了抿唇,继续道:“嫂子,他说……想见你一面。”
苏缈皱眉,从张红英流产那天起,两人就没见过了。
“不见。”
苏缈想也没想就拒绝,看着那张脸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