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宫的偏殿,景任帝坐在椅子上。
他的脸色很沉,周身散发着寒气,周围无人敢说话,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康宁海已经查清楚了,苏缈之所以难产,就是因为苏轻云送的补药。
慎刑司里的苏荷也承认了苏轻云的所作所为。
从前的云嫔在他面前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到底是她隐藏的深,还是自己看走了眼。
景任帝的脸色越来越沉。
是他看走了眼,从前竟然还以为她是菩萨心肠。
没想到居然如此恶毒!
景任帝此刻周身的气压很低,无人敢上前。
康宁海拿了件外袍给他披上。
“皇上,雨夜,担心着凉。”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了,哗啦啦的。
伴随着雷声和隐隐的闪电。
这时,门外响起了苏轻云不满的声音:“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本宫,本宫要让皇上砍了你们!”
苏轻云被推了进来,她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她心里升起一股怒意,狗奴才居然敢这么对她。
稳住了心神,才发现景任帝坐在上面。
她心里一惊,刚才自己说的话皇上不会都听见了吧。
苏轻云悄悄抬头,见景任帝面色无常才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又紧张了起来。
这样的雨夜,自己却被带来了玉芙宫……
苏轻云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心里一沉,难不成皇上知道些什么了?
随即又安慰自己,不会的,苏缈生产都过去一月有余了。
短短几秒钟,苏轻云心底升起了千种思绪。
苏轻云捏着袖子,挤出了两滴眼泪,然后望向景任帝。
“皇上……他们都弄疼臣妾了……”
美人含着泪,泫然欲泣。
景任帝紧紧皱着眉头,目光毫不掩饰的厌恶。
从前觉得云嫔柔弱,是天底下最心善之人,如今却没想到这美人皮下是一副蛇蝎心肠。
这美人垂泪的样子,他看着虚假以及嫌弃。
“云嫔,你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
景任帝威严的声音传来,想让她主动招供。
苏轻云心里一沉了几分,但还是柔弱的摇摇头,“臣妾不知。”
景任帝怒从心起,猛的拍响了桌子。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他说着,一包药被丢到了苏轻云腿边。
苏轻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她捡起来端详了一下,然后看清了是什么。
苏轻云瞳孔紧缩,猛的把药甩开。像是碰见什么脏东西一样,下意识的缩了下肩膀。
她的心脏开始狂跳了起来。
苏轻云结结巴巴道:“这……这是臣妾送给妹妹的补药啊……”
“还敢狡辩!”
景任帝斥责出声,苏轻云的身子狠狠抖了一下。
她咬紧嘴唇,背后惊起一片冷汗。
“皇……皇上,这真的是补药,您不是让太医验过吗?”
苏轻云睁大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无辜。
这时,一个太医在苏轻云身旁跪了下来。
“皇上,此药不可多服,否则会导致胎儿过大,从而难产。”
苏轻云睁大眼睛,牙缝里抽了一口气。
这个太医,是为苏缈诊断的那位。
苏轻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或许,苏缈早知道了这药有问题。
“云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景任帝怒气的声音传来。
苏轻云吓了一激灵。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这药不能多服啊,臣妾也是为了妹妹着想。”
苏轻云跪在地上,拼命的摇头,声泪俱下。
她不自觉的咬紧下唇,手指无意识的摩梭着衣角。
只要她不承认,皇上就没有证据。
景任帝的眸子越发冷了,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
“来人,把苏荷带上来!”
景任帝话音刚落,苏轻云猛的睁大眼睛。
苏荷,皇上居然把苏荷也找来了,苏荷不会供出她吧。
苏荷是被拖进来的,浑身是血,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了。
只看了一眼,苏轻云的脸色就白了,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
苏荷已经被严刑拷打过了。
即使苏荷从小在她身边长大,苏轻云也不确定,在严刑的逼问下,她会不会供出自己。
紧接着,苏轻云看见了苏荷旁边的状纸。
她看的清清楚楚,苏荷承认了她做的一切事情。
一瞬间,苏轻云面如死灰,手指尖狠狠的扎如手心,却感受不到疼痛。
苏轻云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眼里留下了死寂一般的眼泪。
“人证物证皆在!来人,把云嫔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景任帝开口,缓缓道出了苏轻云的结局。
苏轻云猛的一顿,随后癫狂的大叫出声,“皇上,都是她诬陷臣妾的,臣妾是被诬陷的!”
她来到苏荷身边,剧烈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苏荷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意识。
景任帝皱起眉头,这一刻,苏轻云在他心里的形象彻底破灭了。
“来人,封住她的嘴,别让她吵到瑜贵妃休息。”
苏轻云的嘴被塞住了,她依旧癫狂的反抗。
她从前可是至高无上的贵妃啊!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苏轻云的眼睛瞪的老大,满眼的不甘。
苏缈,一定是苏缈!她肯定早就发现了补药的秘密!
是苏缈害了她!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苏缈!
苏轻云被拖走了,但喉咙里还发出着不甘的呜咽声。
寝殿内,苏缈揉了揉眼睛,随后躺下。
狗皇帝办事就是雷厉风行,才短短一个时辰,就解决完了苏轻云。
盖好被子,睡觉了。
次日,短短一夜之间,云嫔就被打入了冷宫。
她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后宫皆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没人同情苏轻云,更多的是少了个对手的喜悦。
而贤贵妃,却在钟粹宫里坐立不安。
心里一阵后怕。
“东窗事发了,云嫔被打入了冷宫,皇上那么精明,下一个就该轮到本宫了。”
贤贵妃自己吓自己,她紧紧扶着座椅把手,仿佛这样才能让她不那么不安。
雨花在一旁安慰她:“娘娘,没人知道咱们也参与了此事,您别害怕。”
贤贵妃咽了咽口水:“对,没人知道……没人知道……”
雨花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姐虽然跋扈骄纵,却经不起大事,无比惜命。
不然她大可以已死相逼,皇上念在她是大将军女儿的份上,也会顾及她的性命,不会逼她进宫。